沈清舟又想起來他第一次見女人時女人身上穿著的裙子上繡著的矢車菊了,小小的幾朵,卻透露出極強的生命力。
第二天,沈清舟便帶著春草去了墓地,他還是買了一束矢車菊,放在了女人的墓前,對著懵懂的春草道:“春草,這是你的媽媽,你要記得她很愛你。”
春草咧著嘴看著嘻嘻的笑,衝著墓碑發出了一個單音節:“媽……”
沈清舟的家底不算多,主要是他沒有工作,到最後也是坐吃山空,而且春草的藥實在是太貴了,他又舍不得給春草用差的,什麼都是最好的,每個月光藥物的費用就是大幾千,漸漸的沈清舟也有些撐不住了。
隻是他是真的不會做什麼,急忙找不到工作,愁的嘴角都起了幾個大燎泡。
急也沒辦法,沈清舟隻能去打些零碎的工,畢竟春草還小他得騰出來時間照顧她,即便是這樣也遭不住春草的藥錢實在是太貴了,漸漸的沈清舟先是賣了車,又是賣了房,日子湊活著也算是能過。
可惜好景不長,沈清舟賣了房之後他隻能租著房子住,然而沒過多久房東就知道了春草的病,死活都不願意讓他們再住,連夜將沈清舟跟春**們爺倆兒給攆了出去。
沈清舟沒辦法隻能去找以前的朋友,可他以前所在的那個環境哪裏有什麼交心的朋友,他們早就聽聞沈清舟收養了一個有艾滋的小女孩兒,看沈清舟就跟看瘟神似的,巴不得離的遠遠的,那兒會見他,沈清舟最後實在是沒地方住,隻能先帶著春草開始了酒店生活,這更是加劇了他的每月開銷,眼見著就要頂不住,直到他偶然間遇見了楊姐。
楊姐所在的圈子跟沈清舟可不一樣,沈清舟他們算是高級玩物,但楊姐做的可是實打實的皮肉生意,通俗點來說她就是現代紅燈區的媽媽桑,與沈清舟不同,身上充滿了一股子江湖氣。
沈清舟遇見楊姐的時候說來也巧,正好是楊姐跟自己前夫剛剛離婚結果被頻繁騷擾的時候。
楊姐的前夫可不是個東西,大街上就敢動手,路上的人一聽說是兩口子打架,圍觀的圍觀,拍視頻的拍視頻,就是沒一個上去幫忙的。
男人罵楊姐人盡可夫的婊\子,把路人聽的對著楊姐指指點點,可楊姐也是個橫的,呸了口嘴裏的血沫罵道:“我不當婊\子誰養活我?靠你這個傻\逼廢物?那我早八百年餓死了,別說我了,你都得跟我一起投胎去,都他媽的下十八層地獄!”
罵完還不解氣,指著圍觀的女人們也是一通亂罵:“我告訴你們,你們現在看著我被罵婊\子,你們也都是挨人\操的婊\子!你們以為自己在男人眼裏是個什麼好東西?你們就他媽是不要錢的婊\子,還不如我這種付費的!等著吧,男人可不會護著你,隻會想著操\你,對你好也是為了操\你,給你花錢還是為了操\你,你不給操看他們罵不罵你,等著吧,現在你們圍觀我,未來被圍觀的就是你!”
楊姐罵的難聽,把在場的女人們罵的臉色都不好看,有些話甚至說到了她們的心裏去,戳的人疼,所以有的人都不圍觀了,轉身走了,一下子看好戲的人就變的男多女少了,楊姐頓時冷笑一聲接著罵道:“怎麼著看什麼看?一群胯下肉連二兩都不到的廢物!一天天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連男人打女人都不敢管,你這是什麼?你這就是一群好事的孬種,天天看熱鬧的看的簡直不像個男人,連有女人給你們生兒子都沒有,估計硬都硬不起來,三秒就軟,看有沒有女人願意跟你們這群軟蛋!”
男人們不像女人們,被罵了覺得惹不起眼前這個罵罵咧咧的女人就走了,他們自認為自己屬於強勢群體,被惹了火氣自然就要發泄出來,不過他們也不可能像女人那樣長舌,更不可能直接動手,於是就隻能站在原地不動,看著楊姐的前夫動手。
沈清舟就是在這個時候路過的,他頓時皺起了眉頭,他沒受過什麼太好的教育,但是他知道男人打女人是錯的,不對,應該說他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當街打人都是錯的,於是撥開人群上前拽住了楊姐前夫即將落到楊姐身上的拳頭。
楊姐看著沈清舟先是有些錯愕,然後咧嘴一笑衝著沈清舟道:“後生,幹嘛要幫我?”
沈清舟也是抿唇一笑,他說:“因為我不像他們,是個三秒鍾的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