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眾人神色各異,淳安咬緊了牙關,心中想著,這小蹄子還有兩分本事,竟然編造了這麼個由頭來。

楚帝目光掃過兩姐妹,便又道:“你這想法是好的,可是方法不太妥當了些。且,淳安說,這胳膊上還有致命的毒藥,這又是何故?”

“哦?”這下輪到昭陽詫異了,抬起眼來便瞧見了淳安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心中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稍稍沉吟了片刻,才開了口:“這毒是什麼毒?”

楚帝命人仔細查探了一番,才應道:“是砒霜。”

昭陽聞言,便笑了起來,笑聲清脆,讓眾人都忍不住有些愕然。

見殿中眾人都盯著她瞧,昭陽方止住了笑聲,輕聲道:“對不住,突然覺著這個笑話有些好笑。砒霜,是能讓人斃命的劇毒之藥,大家應當聽得比較多了,可是大家可都知曉,砒霜要如何才能致命?”

沒有人回答,楚帝和德妃的麵色卻變得有些微妙,昭陽倒也不以為意,自言自語地道:“得食入腹中。”

昭陽抬眼望向淳安道:“既然是需要吃到腹中才能致命的毒藥,我若是要加害皇妹,為何會將它撒到這斷手之上,莫非是我覺著,皇妹會有吃人胳膊的癖好?皇妹可是喜歡吃被砍下來的胳膊?”

淳安麵色鐵青,被昭陽的目光一掃,便退後了兩步,心中卻是怒火滔天的。

“既然皇妹不吃這胳膊,我將砒霜灑在這上麵,豈不是自己找事兒?”昭陽冷冷笑了笑,轉過身朝著楚帝行了個禮:“是非曲直,父皇英明,想必已有決斷。”

昭陽不點出淳安陷害她之事,卻將事情的定奪權都交給了楚帝,自也算是給楚帝,給德妃一個麵子了。

楚帝麵色生冷,抬起眼來望了望昭陽道:“瞧你麵色仍舊有些不好,這種亂七八糟的小事,你便不用在這兒耗著了,先回去歇著去吧。”

昭陽應了聲,看了淳安一眼,悠然退了下去。

待昭陽離開之後,楚帝才突然發起了火來,猛地一拍桌子便站了起來:“好,好的很!你們母女二人一個比一個心腸歹毒,朕本以為,小懲一番便能讓你們知曉悔改,卻不想,你們卻隻會變本加厲!”

德妃和淳安二人連忙猛地跪倒在地,麵上皆是惶然。

“昭陽是朕的嫡長公主,嫡長女!你們是什麼?卻把主意打到了昭陽身上來,日日尋思算計。朕倒真是看錯了你們!”

楚帝說完,猛地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劈裏啪啦碎了一地。楚帝瞪了母女二人一眼,才出了長信宮。

走到長信宮外,卻瞧見昭陽在長信宮外的湖邊站著,目光落在湖麵上,不知在想著什麼。

楚帝將心中的怒氣稍稍壓製了下去,才走了過去問道:“昭陽在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