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眾人看向賢妃的目光中都帶著幾分打量,宮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德妃和賢妃素來不和,隻要她們二人同時都在,不吵個兩句,便是天大的奇事。
如今,賢妃竟然突然幫著德妃說起話來,更是讓眾人目瞪口呆。
昭陽倒是明白,太後既然已經回來了,且孫尚誌亦馬上就要出征,遲早,德妃都是要出冷宮的。賢妃當著大家夥兒的麵說了這樣的話,無論如何說來,都是德妃欠了賢妃一個人情。以後若是德妃再當著眾人的麵同賢妃發難,就顯得有些太過忘恩負義了。
“賢母妃說的話,昭陽也同意。”昭陽笑眯眯地站起了身來,在賢妃身後跪了下來:“此前父皇母後總是教導昭陽,賞罰分明。德才人做錯了事情,罰是應當的。隻是德才人呆在冷宮之中也已經三個月左右了,想來也應當反省過了。這番接出來,讓德才人在皇祖母身邊服侍,若是服侍得不好了,皇祖母還可以再懲罰便是。”
太後目光落在昭陽身上,又轉到了賢妃身上,帶著幾分思量。
“皇帝,你怎麼看?”太後問道。
楚帝淡淡地將目光從昭陽身上收了回去,半晌才道:“母後應當知曉,這入了冷宮的嬪妃,便沒有再接回來的理兒,且謀害皇嗣的罪名,不輕。若是這樣就將人放了出來,一則難以服眾,二則,若是以後有人以此為借口,再犯這謀害皇嗣的重罪,兒臣卻不知,是該罰還是不該罰,怎麼罰。”
太後冷冷地笑了笑,才道:“哀家倒是看明白了,你們這一個白臉一個紅臉的,給哀家唱戲呢?”
賢妃和昭陽連忙道:“臣妾(昭陽)不敢。”
“行了,哀家也不管你們這敢不敢的。哀家今兒個便越了這個權,做了這個主。德妃放出來,隻是這位分,就按皇帝決定的,不恢複原來的位分,當個才人吧。至於這罰,就罰她每日去養心殿外跪個半個時辰,連續跪個一個月,皇帝,你可有什麼意見?”太後拍了拍椅子的扶手道。
楚帝連忙應道:“母後既然都這樣說了,朕自當遵從。”
“太後娘娘明鑒,陛下聖明。”眾人連忙附和著道。
昭陽站起身來,見賢妃身子微微晃了晃,連忙彎下腰將賢妃扶了起來,賢妃的手緊緊地抓住昭陽的胳膊,抓得生疼。昭陽自是明白她心中的痛楚,麵上不動聲色,隻扶著她緩緩朝著椅子走了過去。
“賢妃身子可是不太好?”太後蹙了蹙眉問道。
賢妃腳步一頓,才又轉過了頭,昭陽連忙搶在賢妃之前回了話:“皇祖母,前段時日賢妃娘娘一不小心滑了一跤,動了胎氣,身子還未休養妥當。”
太後聞言,看了賢妃的肚子一眼:“既然如此,那昭陽,你就送你賢母妃回賢福宮歇著吧,畢竟還是腹中孩子要緊一些,可莫要再粗心大意,出了什麼差池了。”
“是。”昭陽連忙應了,扶著賢妃出了福壽宮,上了步攆。昭陽也跟著上了步攆,陪著賢妃一同回了賢福宮。
賢妃幾乎整個人都靠在昭陽身上,麵色蒼白,腳步有些虛浮。
入了賢福宮的寢殿,昭陽將賢妃扶著坐到了椅子上,將殿中的人都屏退了下去,才輕聲問道:“賢母妃,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