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卻連忙擺了擺手,快步取了紙筆,寫到:昭陽殿送來的湯並未喂給賢妃娘娘喝,賢妃娘娘喝的是雞湯。
鄭從容將李懷的供詞遞呈給了楚帝,楚帝看了,目光落在了昭陽身上。
昭陽麵色沉靜,隻笑了笑才道:“父皇,這份證詞上,是不是指認,說昭陽命他以繈褓為誘餌,去賢福宮將賢妃帶了出來,而後將賢妃精神恍惚以為是小皇子的繈褓扔進了雲影湖,賢妃去撈那繈褓,結果溺了水?”
楚帝卻並未開口,隻將手中那供詞遞給了鄭從容,淡淡地吩咐道:“帶著近衛軍,去查一查,他供詞之上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鄭從容應了,楚帝目光才又落在了昭陽身上:“你為何會給賢福宮中送湯?”
“自打賢母妃落水之後,一直昏迷不醒,隻能喝一些湯水,因而消瘦了許多。今日尚食局的來,說父皇賜了一些鮮筍,我讓人做成了湯,想到這湯亦是滋補,便讓人送了一碗去賢福宮。同樣的湯水,昭陽也喝了,卻並無異常。”昭陽輕聲道。
楚帝回到椅子上坐了下來,眼中光影變幻,不知在想些什麼。
昭陽亦是安靜地站著,心中卻在不停地打著鼓,父皇並未讓她看到李懷的供詞,她亦是不知李懷說了些什麼,隻是瞧著柳雅晴那般神情,倒像是胸有成竹一般。
雖已經是初夏,隻是大殿門敞開著,夜風不停地灌進來,卻有些冷。
昭陽也不知過了多久,鄭從容才又帶著楊統領回到了殿中。
“屬下按著那李懷的供詞,去賢福宮寢殿後麵瞧了,果如他所言,寢殿背後窗外的泥土上,有昭陽公主和他的腳印。而後,屬下又去找到了那日在湖邊發現的那鐲子,仔細比對了鐲子的花色,發現那鐲子並非是賢妃娘娘的,而是昭陽公主的。”楊統領中氣十足地聲音在養心殿中回蕩著,卻是一下有一下地敲打在昭陽的心上。
不可能,那日她查探了之後,分明已經將自己的腳印都覆蓋了,怎麼會?
還有湖邊那鐲子,怎麼可能是她的?
昭陽神色一頓,卻突然回過了神來,她知道了。是那個鐲子,那個同齊美人送給她的簪子一同失蹤的那個鐲子。
那個鐲子當時原本是兩對,花色微微有些不同,一對賞賜給了賢妃和德才人一人一隻,一對賞賜給了她和淳安一人一隻。
那日她聽聞在雲影湖邊發現了一隻賢妃的鐲子,並未放在心上,也沒有去查看那隻鐲子,還一直在揣測,那隻鐲子究竟為何會出現在湖邊。
如今卻突然明白了過來,賢妃溺水之事,一開始便是別人設的局,一個專門為她而設的局。
有人一直在盯著她的動作,那日她去賢福宮寢殿中查探了之後,自以為將鞋印用泥土覆蓋了,而後就有人去將那些掩飾的泥土拂了開去。如今,那鞋印,卻成了指認她這個凶手的有力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