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公主,太尉夫人遞了消息來,請相爺和公主到太尉府一趟。”管家低著頭稟報著。
昭陽和蘇遠之對視了一眼,先前蘇遠之傳信過去,讓外祖母入宮替夫請辭,如今外祖母光明正大地從正門遞了消息過來,可是已經從宮中出來了?
昭陽連忙命人準備了馬車,匆匆和蘇遠之一同出了丞相府,往太尉府趕去。
太尉府的正院之中燈火通明,太尉夫人穿著正一品的命婦朝服,麵上帶著幾分疲憊,端著茶杯由著丫鬟揉捏著酸疼的腿。
昭陽一進屋就快步衝到了太尉夫人麵前:“外祖母,外祖母,如何了?父皇可有為難你?”
太尉夫人瞧著昭陽的模樣就笑了起來,倒似乎並不因為今日之事而憂心,笑嗬嗬地應著:“有你母後和君墨在,你父皇如何為難得了我?”
昭陽抿了抿嘴不說話,心中卻是想著,前世的時候,即便是母後苦苦相求,幾乎哭瞎了眼,卻也沒能求得父皇改變心意,留下柳府眾人的性命。若是父皇真正鐵了心要對付外祖父,即便是母後和君墨在,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輪椅聲響起,蘇遠之這才進了屋,朝著太尉夫人行了禮,才輕聲關切道:“不知外祖母向陛下替夫請辭,陛下如何回應的?”
太尉夫人方收斂起了麵上的微笑:“我替老爺遞上折子之後,陛下仔細看了,卻隻說讓老爺好生養病,不必多想,我便在養心殿一跪不起。”
“後來皇後娘娘得知此事,亦是匆匆到了養心殿,說老爺從十三歲開始便開始上戰場,今年六十三,整整為楚國打了五十年的仗,這五十年,有近一半的時間是在戰場上度過的,身上因為戰事落下的傷病無數,好些次險些命喪沙場。如今老爺年事已高,且身子不好,請求陛下允許他卸甲歸田,頤享天年。”
太尉夫人的神色淡淡地,隻是昭陽卻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幾分漠然:“陛下大抵是被皇後娘娘說動了,想起此前老爺為國盡忠的舊事來,因而才鬆了口,卻也隻勉強同意,讓老爺將兵符交回,隻是這太尉之職卻暫且留著。”
昭陽此前讓外祖父稱病,便是害怕兵符落入沐王之手。如今雖然父皇也將兵符收回了,隻是孫尚誌尚在天牢之中,沐王沒了孫尚誌,就無法奪取兵權。
雖然仍舊存在危險,隻是如今將兵符交出若能夠保存柳家一族的性命,也已經足夠。兵符之事,日後再行圖謀便是。
如今事情尚未塵埃落定,外祖父無法現身,昭陽同太尉夫人敘了會兒話,便同蘇遠之一同回了府,隻是哪曉得,剛到府門口,就瞧見管家匆忙迎了上來:“相爺,宮中來人了。”
是來宣召蘇遠之入宮覲見的,昭陽聽見那太監宣了口諭,就轉身朝著蘇遠之望去,蘇遠之知曉她心中擔憂,拍了拍她的手道:“夜色已深,你晚飯還沒吃,先吃些東西,早些睡吧,不會有事的。”
說完,就叫了明安來推了輪椅隨著那宣旨太監入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