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失笑,即便是鬧騰得厲害,腹中孩子也不過小小一隻,如何能聽得懂她說話?還使勁罵,他不心疼自己還心疼呢。
一封信,昭陽看了無數遍,又仔仔細細地將信紙平平展展地放在書中,生害怕弄皺了揉壞了。
而後才走到書桌後,尋了信紙來,自個兒磨了墨,提起了筆。
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不少,她的煩心事也不少,本想與他一一傾訴一番的。可是臨到頭來,卻又一件也不想說了。
思慮了良久,終是落了筆。
半晌也隻寫了一些瑣碎事情,比如明鏡湖中的蓮花開得極好,她專程約了許多朋友過來泛舟采蓮。比如雖然天氣熱,不過這兩日雨水多,且住在湖心島,涼風習習,卻也並不覺著熱。也順便關切了一下,最近雨水多,讓他注意注意腿。
還有腹中孩子近來愈發地活潑,整日裏都鬧個不停,還說她與蘇遠之都不是活潑的性子,也不知這孩子這樣鬧騰是隨了誰。
昭陽寫完了信,又仔細讀了讀,才將信紙裝進了信封,叫人拿了蠟燭來將信封存了,命人送到丞相府。
許是因著這封家書的緣故,昭陽今日的心情卻是極好,一整日嘴角的笑容都不曾落下過。
第二天,昭陽又起了個早,命人準備了馬車說要入宮,又讓姒兒從庫房之中取了一些適合送禮的物件來。
進了宮,便徑直去了韶華殿。
淳安在,德妃竟然也在韶華殿。
見著昭陽,兩人似乎都有些意外。
昭陽臉上帶著笑,同兩人打了招呼,方開了口道:“聽聞父皇已經將淳安和孟大人的大喜日子定了下來,我雖然已經出嫁,可畢竟也是淳安的皇姐,這禮數自然是不能少的,這不,昨日裏剛得了消息,今天就來恭喜皇妹了。”
昭陽說著,命人將東西都送了進來。
德妃的目光在昭陽臉上轉了一圈,又落在了昭陽身後的丫鬟手中端著的東西上,笑了笑道:“難為昭陽有心了。”
昭陽抿嘴笑了起來:“等著皇妹出嫁之前,添妝的東西,我也會送來的。”
德妃眼中疑惑之色愈發重了幾分,眼中帶著試探,轉身同淳安道:“還不同你皇姐道謝?”
淳安不情不願地起身道了謝,便又默不作聲地坐了回去。
德妃笑了笑道:“如今皇後娘娘不在未央宮,昭陽入宮倒似乎更為頻繁了一些。”
昭陽卻並未被她激怒,隻淺笑相對:“母後雖然不在,昭陽這嫡公主的身份總也還是沒變的,這皇宮畢竟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且不是還有德母妃賢母妃,還有一眾兄弟姐妹嗎?自然應當時常走動走動。”
言罷,昭陽的目光就落在了德妃身上,笑了笑道:“說起來,淳安妹妹的親事倉促,大皇兄是淳安妹妹的親哥哥,這妹妹出嫁,哥哥卻在天牢,怕也不妥當。德母妃也應當去給大皇兄求個情啊,大皇兄入天牢也已經有些時日了,皇祖母治喪都沒有出來,皇祖母在的時候可是最疼愛大皇兄的了。父皇這樣做,也太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