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突然戛然而止,一把明晃晃地長劍便橫在了柳傳銘的脖子上,周遭的聲音便又安靜了下來。
“蘇丞相,你要做什麼?”楚君墨見狀,握緊了手中韁繩,有些詫異地望著眼前的情形,全然不知如今是什麼狀況。
蘇遠之卻笑了起來,用隻有他們三人能夠聽得到的聲音道:“事實上,不止是楚臨沐手中兵馬的武器被我動了手腳,還有你的。”
柳傳銘一下子便變了臉色,目光定定地望著蘇遠之,臉上驚疑不定:“你這是何意?”
蘇遠之嘴角帶著笑:“我都帶著人到了這宮門口了,如今楚帝已經沒了,太子殿下尚且年幼,而你,已經老了。這朝中上上下下,再沒有能夠與我抗衡的人,你說,這樣好的機會,我如何能夠錯過?”
柳傳銘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變了好幾種顏色,終是開口道:“你要篡位?”
蘇遠之神情依舊淡然:“有何不可?”
“蘇遠之,你要篡位?”楚君墨亦是覺著有些難以置信,目光定定地望著蘇遠之。
蘇遠之卻並未再應聲。
楚君墨猛地從自己的馬上伸出了手去,抓住了蘇遠之的衣裳:“你這個混蛋,枉費皇姐那樣信任於你,你竟然……竟然……”
蘇遠之眼中沉了沉,定定地看了楚君墨良久,終是嘴角一翹,輕笑了一聲:“那個位置,本來就應該是能者居之,不是嗎?你若是要怪,隻能怪你自己太過無能……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的皇姐,若非有她極有遠見的將劉平安納入了自己麾下,今夜之事,斷然不會這樣順遂。”
蘇遠之抬起手來,漫不經心地捏住楚君墨的手腕,稍稍用了些力。
楚君墨吃痛,鬆開了手。
蘇遠之神情淡淡地撣了撣身上的灰,揚聲道:“柳太尉和太子殿下累了,將他們帶下去歇一歇吧。”
暗衛便快步上前,逼迫著柳傳銘和楚君墨下了馬,押著兩人離開了。
蘇遠之這才轉過眸子望向一旁目睹了這一切的文武百官,嘴角帶著笑:“今夜大家都辛苦了,隻是事發突然,既然大家都在,不妨入宮商討商討,這亂臣賊子,應當如何處置吧。”
蘇遠之說完,便徑直騎著馬入了宮。
城門口的文武百官麵麵相覷,皆是被這一連串的變故驚得有些無所適從,卻也隻得跟在蘇遠之的身後,入了宮,朝著禦乾殿而去。
禦乾殿中發生的事情,滄藍和此前葉子凡的人說得已經十分清楚,昭陽將那遝子紙合上,緩緩合上了眼。
那個位置,本來便是能者居之。
昭陽苦笑了一聲,他說的的確沒錯,如今的朝堂之上,的確再也沒有能夠與蘇遠之抗衡的人了,自然便已經變成了他的天下。
昭陽的手緊緊捏著那一遝子紙,卻突然沒有了再看下去的勇氣。
如今她一無所有,又能夠拿什麼與他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