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咬緊牙關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等著陣痛的時候便抓緊了扶手按著穩婆的要求使勁用著力。

穩婆一直不停地在一旁道:“痛的時候也不要喊,咬緊牙關用力就是了。”

昭陽雖然知曉穩婆所言是最好的,隻是在痛的時候卻仍舊忍不住溢出痛苦的呼喊著。

邱嬤嬤不停地擰了帕子給昭陽擦著臉上的汗珠和下身。

暗衛不停地燒了水往樓上送,棠梨被昭陽安排去照看蘇遠之,聽著旁邊屋子的叫喊聲卻怎麼也忍不住,在屋裏來來回回踱步走了好幾圈,終是跑到了門口,見著墨念從一旁屋子裏端了水出來,連忙開口喚住了墨念。

“怎麼樣了?之前不是都說長公主是第二胎,會比頭胎更容易一些嗎?怎麼還是叫得這樣淒慘啊?”棠梨的聲音亦是忍不住地有些顫抖。

昭陽生慕陽的時候,她與墨念都去引開刺客去了,並未陪在昭陽身邊,隻聽聞當時情況十分艱險,卻是不知究竟是怎樣的艱險。第一次遇著這樣的情形,卻是有些手足無措。

墨念接過暗衛遞過來的裝滿了水的水盆,端著盆子的手亦是有些發顫,聲音打著抖:“穩婆說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我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生的出來啊。”

正說著話,屋中便又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啊……”

墨念端著盆子的手又是一顫,卻是半盆子水都灑到了地上。

“水呢?”屋中傳來邱嬤嬤催促的聲音,墨念連忙揚聲應了,又重新從暗衛手中接了一盆水,匆忙端了進去。

棠梨咬緊了牙關,卻也知道此時自己什麼都幫不上,想起先前昭陽的叮囑,才勉強穩定了心神,叫了一個暗衛來:“勞煩這位大哥幫忙去將蘇丞相的藥端上來一下,謝謝了。”

那暗衛應了聲,快步下了樓。

棠梨便靠在門口,聽著昭陽在的屋子裏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叫喊。明明是帶著幾分涼意的深秋的清晨,棠梨卻發現自己的手心裏全是汗。

暗衛將蘇遠之的藥送了上來,棠梨方咬了咬牙,端著藥進了屋子。

藥還有些燙,棠梨將藥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弄了些涼水來,將藥碗放在水中晾著。

隔壁的叫喊聲一聲一聲傳來,讓棠梨背心都忍不住有些發涼。長公主素來是個忍得疼痛的人,卻也痛成這副模樣,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生下來。

旁邊又傳來一聲叫喊聲。

“昭陽……昭陽……”屋中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棠梨一驚,身子猛地僵住,這聲音……

好似是蘇丞相?

棠梨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難不成是蘇丞相醒了?

這樣想著,便急忙轉身走到了床邊,卻見床上的人像是做了什麼噩夢似得,緊閉著眼,頭卻在不停地晃動著,嘴裏一聲聲叫著長公主的名字,額上亦是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棠梨蹙了蹙眉,咬著唇望著,這是醒了還是沒醒啊?

正想著,便瞧見床榻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