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氣息噴在昭陽的耳際,昭陽覺著自己的耳朵隱隱開始有些發燙,隻伸手捏了蘇遠之的手一下,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那邊顏闕卻已經又朝著屏風這邊開了口:“蘇丞相的鞭子可隨身帶著,可否借下官一觀?”
“自是可以。”蘇遠之從腰間取下鞭子來,昭陽淡淡地瞥了一眼,蘇遠之的鞭子倒似乎與她之前見過的那一根不同了,是黑色的,隻是上麵纏繞著銀色的絲線。也並沒有什麼穗子,倒是懸著一個玉佩,玉佩上雕刻著的,是略顯凶狠的貔貅。
衙役來將鞭子取了過去,呈到了顏闕的麵前。
顏闕隻看了一眼,便開口對著堂下跪著的幾人道:“殺害魏大人的凶手隻怕另有其人。”
魏夫人聞言微微一愕,臉上帶著幾分詫異:“可是,老爺的侍從瞧得清清楚楚。”
顏闕徑直道:“方才魏大人的兩個侍從說供述的蘇丞相的衣著打扮,甚至蘇丞相隨身的鞭子,都全然不符。侍從說,蘇丞相穿著天青色的長袍,衣裳上繡著祥雲紋,發上帶著白色玉冠。可是事實上,蘇丞相出宮和回宮的時候,都是穿著一身湖青色的長袍,繡著竹枝,且發上是竹節的簪子。”
“侍從說,蘇丞相拿著的鞭子是黑色,綴著銀色的穗子。而事實上,蘇丞相的鞭子雖是黑色,但是纏繞著銀色的絲線,且綴的也不是穗子,而是玉佩。”
魏夫人的目光落在那鞭子上,眼中帶著幾分迷茫。
昭陽看了一眼,揚聲道:“將這屏風撤了吧。”
顏闕連忙派人將那屏風撤了下去。
堂上跪著的人便都朝著兩人看了過來,目光落在蘇遠之身上的時候,皆是帶著幾分顫。
昭陽目光掃過眾人,神情淡淡地:“此事看起來頗多蹊蹺,蘇丞相的確今日早起出了趟宮,隻是若是他要殺一個人,有千百種法子神不知鬼不覺地置人於死地,又何須大張旗鼓地來?若果真大張旗鼓的來了,又何必還要弄一身莫名其妙的衣裳來掩人耳目,實在是矛盾得緊。”
蘇遠之偏著頭望著昭陽,眼中盡是笑意,這個女人啊,到底還是擔心他的,這還親自為他開脫起來了。
蘇遠之眼中柔和了幾分,伸手握住昭陽的手,聲音亦是溫和得緊:“審案子的是顏大人,陛下你這樣操心做什麼?我坐得端行得正,顏大人自然會還我清白的。你莫要擔心,安安心心聽著顏大人審案便是。”
昭陽輕飄飄地瞥了蘇遠之一眼,坐得端行得正?
這話由他說出來,實在是違心得厲害,還真是不害怕閃了舌頭。
昭陽麵上倒也不顯,隻輕輕頷首:“朕關心則亂,顏大人繼續吧。”
顏闕低聲應了一聲,收回目光又望向殿上,隻怕是有人借著蘇丞相的名頭,易容來殺了魏大人,意圖栽贓嫁禍,倒是不知,魏大人此前可有什麼仇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