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後, 董恬待在房間裏越想越害怕。
她本意隻是想教訓下宋然,要是背上一條人命,一輩子都不會安生。
董恬突然悔悟過來。
喊小助理進來, 急匆匆道:“你快叫人去冰庫看看, 把宋然放出來。”
“我讓你把宋然放出來,你是不是沒聽見?耳朵聾了嗎?”
助理立馬換上一副麵孔,無辜地問:“恬恬, 你在說什麼啊?宋然為什麼會在冰庫裏呢。”
“小微你什麼意思, 這個想法不是你提出來的?你想害死宋然。”
“恬恬,你別瞎說啊,我和宋然無冤無仇, 我為什麼要害她。”她推開董恬,坐上沙發對麵,假模假樣地說:“不過我是你助理, 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做了壞事我會替你保密的。”
“我哥最近借了兩百萬的貸款, 恬恬, 你能不能先把這個錢借給我, 或許我會幫你。”
董恬再蠢,看到小助理以勝利者的姿態威脅她要錢,其中的彎彎道道一下都想明白。
她連鞋都來不及換, 穿著酒店裏的白色絨毛拖鞋,按下電梯,慌裏慌張想自己悄悄過去救人。
卻在大廳裏,撞見了前來找宋然“算賬”的盛致衡。
事情要從幾天前說起。
周琦鳴大嘴巴第一時間告訴盛致衡宋然居然跟一個老男人傳緋聞,“哈哈哈真的假的?宋然這個落魄千金真的定期給我們提供笑料,聽說這男的還有老婆。”
盛致衡看了眼帖子, 一張圖都沒有,他潛意識不相信這事,宋然不會破壞別人家庭。
所以想都沒想地回答:“假的,還有你為什麼要那麼關心她的事情。”
周琦鳴莫名其妙:“你說誰的事,宋然?你不是討厭她嘛,看到討厭的人過得很慘,難道你不應該高興?”
盛致衡像看智障一樣鄙視地看著他,不爽道:“誰說我討厭她了?”
“你自己說的啊,你不是一直很煩她,之前還讓我們……”
盛致衡及時打斷,不想聽他在這兒說自己以前對宋然多不好,皺著眉將他攆走,“周琦鳴你沒事天天來找我幹什麼,你就沒點其它事情?你要不好好上班,就過來給我打下手。”
每次聽到這話,周琦鳴就溜之大吉,他一個堂堂周少爺,怎麼能給人打下手,兄弟也不行!
雖然盛致衡相信宋然,不過心裏重新萌生出另一個想法,要不要親自去問問,說不定宋然遇到了什麼事情。
他在“去不去找她,以什麼借口找她”裏徘徊兩天,最後想到一個注意,可以先讓何天去查查到底怎麼回事。
剛叮囑完何天,何天卻將整個經過完整告訴他,“少爺,宋小姐和那位導演是被劇組一個女演員放出的爆料,女演員已經承認,您沒必要誤會。”
盛致衡抬起頭,眼神陰翳,“你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何天,不是你的東西,最好連想一下都不行。”
董恬撞到人後,一眼辨別出對方是盛致衡,她嚇得往後退幾步,“對不起”說完低著頭往前走。
“站住。”盛致衡沉沉的一句話,董恬一個激靈、頓住。
“你的鑰匙扣掉了。”
盛致衡沒有認出她。
董恬撿起鑰匙扣,恰好碰到保潔阿姨,熱情地打招呼,“恬恬小姐出去啊。”
盛致衡這才想起她是誰。
他抬頭看一眼,董恬就畏縮退一下,抓著鑰匙扣差點絆倒。
盛致衡敏捷地感覺到肯定有問題,在董恬走出門口時,他拉過她,“你看見我躲什麼?”
“我沒有,我沒有。”董恬不停地搖頭,反而證實了她的心虛。
盛致衡想到什麼,瞳孔一變,手上的力氣加重,“是不是宋然出了什麼事情?”
聽到這名字,董恬崩潰的臨界點終於爆發,“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有想過害人。”
要不是不打女人,此時盛致衡真想一拳頭下去把她打清醒,“宋然到底怎麼了,你他媽說清楚。”
“她……她被我關在了冰庫裏。”
保安和另外一個劇組工作人員來協助,盛致衡腦袋空空的,心裏也空空的,問董恬她待在裏麵多久了,董恬隻知道搖頭哭,一句話都講不清楚。
盛致衡鬆開她,沒有了剛剛的狠勁,像是被抽走力氣,威脅道:“她要是出事,你死定了。”
董恬嚇到靜止不動,因為從盛致衡的表情裏,看出來他沒有在說謊。
她真的害怕了,拿手機的手顫抖不止,又不知道撥給誰。
盛致衡從未走過那麼漫長的一段路。
他已經無從考究自己怎麼會那麼害怕,旁邊的人一直在對話,或許在說往冰庫怎麼走,或許在商量等下怎麼救人,或許在安慰他不要太擔心,可盛致衡一句都沒有聽到。
心裏隻有一個信念,宋然一定不能有事。
他不許她有事,他還沒折磨夠她,他倆的帳還沒算完!
宋然凍得快要暈厥時,恍惚中仿佛看到有人抱起自己。
她努力睜開眼睛,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想伸手夠一下,卻怎麼都使不上力。
宋然有些懊悔,不是說人在將死之前,看到的都是最重要最想見的人嗎?
為什麼她會看到盛致衡??真是孽緣啊。
之後宋然就沒了意識,等她再醒過來時,浮入眼中的是頭頂上白色天花板,高高掛著,好像下一秒就要跟著墜下。
徐夢萊握住她的手,感覺到手下有力了,驚喜地問:“然然,然然,你醒了嘛?”
宋然擔心自己是月光返照,手指點了點讓徐夢萊靠近,聲音虛弱地說:“是董恬害我的,為我報仇。”
她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說不定惡人還要在背地裏偷笑,真的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