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致衡回到他們之前一起住的那座公寓, 趙嬸已經被他打發走。
臨走前,她將房子打掃得很幹淨。
屋子裏空蕩蕩的,人踏進去, 一點煙火氣息都沒有。
盛致衡站在玄關處, 仿佛看到了午後充足的陽光灑下,宋然正坐在瑜伽墊上鍛煉身體,轉身看見他後, 那雙明媚的眼睛瞬間亮了, 笑著問:“你回來了啊?”
他微笑著上前,走過去才意識到居然出現了幻覺,客廳裏什麼都沒有, 以前最平常的場景,卻成了他如今最思念的。
盛致衡坐在沙發上,渾身像是被抽幹力氣無法支撐。突然, 他一眼看到前麵牆上掉了一塊白渣,剛好凹陷出一塊。
這是那天宋然拿花瓶砸他的時候留下的, 她那麼恨他, 砸起來一點都不手軟。
可怪得了誰, 他對她做了最齷齪的事情。
從白天一直待到晚上,盛致衡就這麼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 外麵天已經黑下來,對麵高樓裏是萬家燈火。
他沒有開燈,視線沒有聚焦,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他處理,盛致衡卻不想起來,不知道要怎麼麵對。
電話響了被他掐斷, 再響再掐斷,就這麼幾次後,盛致衡才接起來。
聲音低落又暗啞,聽在耳邊,有些淒涼,“喂。”
周琦鳴心一顫,由不得多想,“衡哥,快來醫院,慕雪她不小心從樓梯上掉下來,現在情況很危險。”
“你在那邊照看她就行。”
“衡哥,衡哥”,周琦鳴喊著,那頭電話已經掛斷。
人的感情很奇怪,如果一年前告訴他,慕雪受傷了你沒有心思理會,一心隻想著宋然,盛致衡怎麼都不會相信。
但他抬頭看著陽台外麵的夜色,兩滴眼淚不知不覺從眼角滑落,到底什麼時候,他對宋然感情已經這麼深,深到慕雪、一直為之奮鬥的事業,他都無瑕估計。
到底什麼時候,他悄悄地將宋然遺落掉的,以前她那麼喜歡自己,那麼想嫁給自己。
他們怎麼變成了這樣。
這個問題,盛致衡想了一夜都沒有想明白。
直到第二天的東方魚肚白悄悄升起,他在沙發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門口傳來敲門聲,盛致衡一下驚醒過來,衝過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是周琦鳴,他歎口氣,“我猜你應該在這裏。”
盛致衡眼睛裏的失落很明顯,重新坐回沙發上,周琦鳴打開燈,見他一夜之間胡渣冒了出來,眼角下垂,渾身都充滿著頹喪感。
周琦鳴先彙報了慕雪的消息,“昨天情況真危險,還送到了搶救室,好在現在已經醒了,醫生說沒有大礙。”
“嗯。”
“你昨天一整天都待在這兒?”不用回答,看他表情就知道,周琦鳴說道:“要是實在放不下就去找她,坐在這兒待上千萬年她都不知道。”
盛致衡沒有跟人談過,現在聽周琦鳴問自己,捂著臉,痛苦地說:“我誤會她了,她沒有背叛過我。”
周琦鳴:“那不是正好,說明宋然還愛你。”
盛致衡搖搖頭,聲音略顯無助,“我找不到她了,我去過她的家裏,打過她的電話,找過她的朋友,全沒有她的消息,她不想見我了。”
周琦鳴暗自腹誹,你還好意思說,當著老情人麵那麼對宋然,擱他身上,也不會輕易原諒。
不過他知道宋然對盛致衡的喜歡,那簡直低到沒原則,而且作為好兄弟,他肯定支持盛致衡。
“不會吧,我好像也有段時間沒聽到她的消息,那宋然會哪去了呢,你有沒有問她公司,不就在盛世集團旗下嗎?”
“問了,他們也不知道。”
周琦鳴不相信,“這好好一個人,總不可能憑空消失,我跟你一起去找。”
街口有攤子在賣早飯,周琦鳴買了倆包子遞給他,盛致衡搖搖頭,“沒胃口。”
坐上車,周琦鳴忍不住說:“衡哥,說實話看你這樣我好驚訝,當初慕雪出國你反應連這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果真的喜歡她,就好好珍惜她,別再惹她寒心了。”
盛致衡沒說話,不知為何,他隱約有種感覺,宋然這次真的要放棄他。
陳珂正在外地做節目,王正也不再,接待的助理是真的不知道宋然去了哪裏,話術跟昨天一樣。
周琦鳴問:“那你有陳珂電話嗎?把他給我。”
盛少爺的話,助理肯定不敢違抗,當著他們麵就把號碼撥了過去,通常節目都是下午開始錄製,陳珂還在床上沒醒,聽是盛致衡打過來的,立馬打起精神,“盛總,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陳總監,你知道宋然去哪裏了嗎?盛總正在找她,我是盛總朋友周琦鳴。”
那個圈子裏的人陳珂多少都有些了解,立即回道:“宋然現在在山裏拍戲呢。”
具體哪座山陳珂也不知道,又去問王正,王正偶爾會在微信跟她聯係,通過宋然有時候發的照片,他們很快將定位確定到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