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渾身髒兮兮的,首先得給他洗個澡,想了想我沒敢帶回家,隻好抱回工作室,鬱槐一見很高興地迎上來:“乖女兒來了?咦,誰家的孩子,怎麼這麼醜?”
我白他一眼:“別跟柳京她們說,先幫我去超市買個大浴盆。”
“上哪弄來的小孩,跟難民營裏的一樣,別跟我說是你的私生子啊!”
我不理他,推鬱槐出門幫我買浴盆。
脫了衣服,我看了好心酸,金寶瘦骨嶙峋的,說實話和布丁那時候剛找回來時差不多,孩子剛生了場大病,又做完手術,我真是佩服連康和李穎的狠心。
他們明明知道金寶做完一個大手術,竟然不給孩子調養就直接給扔了,我心裏下定了一個決心,我要告他們遺棄罪。
這一次,我主動找了薄牧野,抱著金寶就推開了他辦公室的門,我很少去他的律師樓找他,他剛開完會,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孩子又回來了?”他站起來向我走過來,扶我到沙發上坐下:“這一次,你打算怎樣?”
“我可以不可以告連康和李穎的遺棄罪?”
“你有切實證據證明孩子是他們扔的嗎?”
“他們是監護人啊!”
“可是,這個孩子是黑戶,沒有戶口,沒有出生證明,我其實已經找人查過了,李穎登記住院的身份證也是假的,那個女人叫不叫李穎還是一個問題,陳妃,你告不了他們。”
我沒想到會這樣,看著懷裏的金寶傻了眼:“可是金寶確實是李穎生的,我能證明,還有他在連康家裏生活了一年多。”
“事實這種東西是要證據說話的,沒有證據一切都為空。”薄牧野給我倒了一杯茶,放在我的麵前:“陳妃,聽我說,這個孩子你可以送到福利院,也可以像他們一樣放在派出所的門口,就是不要帶在你的身邊。”
“那我不就成了遺棄了嗎?”我不要和他們一樣,我是一個人,他們不是,他們隻是有著人形的軀殼而已。
“做自己沒有能力做的事情,才是一個錯誤,你首先要想清楚你是不是能夠給金寶一個好的生活環境。”
“我沒打算收留他,但是我也不能扔了他。”
“你打算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怎麼做,現在的我好像是騎虎難下了,我看不出薄牧野的表情變化,但我想我不會按他說的去做,至少我不會像連康他們一樣扔了他。
我沒喝薄牧野給我的茶,抱起金寶站起身就往外走,薄牧野在我的身後說:“陳妃,你計劃好了打算怎麼做嗎?”
“沒有計劃。”我說:“我沒有你們這些律師和商人一切都有縝密的計劃,該做什麼,盈利多少,能有多少市場回饋,我沒有。我是一個愚蠢的愛感情用事的所謂藝術家,我隻知道我做一切事都是從良心出發,無所謂是不是給自己找麻煩。”我心裏憋著一口氣,對著薄牧野全都發出來。
我說完頭也不回的走掉,我知道他對我很失望,我實在不是一個好紅顏知己,整天給他找麻煩,他說的忠告我統統不聽。
我這些舉動估計會把他對我的新鮮期限給縮短,對我來說,兩個月的新鮮期和一個月並沒有什麼區別。
其實我也弄不懂薄牧野到底對我哪裏感興趣,這段時間以來他對我最親密的就是那次在醫院樓下吻了我,再也沒有更親密的舉動。
看來他對女人的新鮮感不是在性上麵。
我弄不懂,也沒有精力去弄懂,我抱著金寶直接開車來到了連康家轄區的派出所報案。
我就不信一個孩子生活了一年多的痕跡,他能夠全部抹掉?我帶著警察敲開了連康家的門,是婆婆來開的門,一見我就要關上,警察伸出手抵住門:“我們是轄區派出所的民警,這位女士報案說你們遺棄兒童。”
“胡說啊,哪有的事情啊!”婆婆縮在門口麵,隻露出半個腦袋:“青天大老爺,真是紅口白牙說瞎話來害我們啊!”
“也就是說,這個孩子你們不認識了?”
“不認識,沒見過。”婆婆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他們家裏一定有金寶的東西。”我對警察說:“我們可以進去看一看。”
民警對視了一眼:“把門打開,我們進去看一看。”
“不行,我兒子沒在家,他跟我說北京亂的很,有人冒充警察騙人呢,等我兒子回來再說!”婆婆死死拉住門不讓我們進來,這時我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連康低著頭順著樓梯慢慢地往上走。
金寶回頭看到了連康,高興地大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