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剩下李阿姨和小妮兒,這段時間金寶整天經曆著吵架,他把腦袋緊緊靠在我的懷裏,小手摟著我的脖子一動都不敢動。
李阿姨和小妮兒也不敢過來接我懷裏的金寶,隻是拿過我手裏的包,小妮兒小聲說:“陳小姐別生氣,燕窩燉好了,我給你端上來。”
“不用。”我無力地坐下來擺擺手:“先給金寶做點東西吃,他腸胃不好,盡量清淡點,有營養點。”
“好的。”小妮兒走進了廚房,我抱著金寶坐在餐桌旁發呆,柳京和軒轅都生我的氣了,她們其實沒有錯,愛憎分明是一種正確的生活態度,不像我總是會混為一談。
可是怎麼辦,難道讓我也像李穎和連康那樣扔了他?
我想我和他們最大的區別就是,有很多事情,我是做不到的。
薄牧野帶著布丁走進來,布丁朝我跑過來:“媽媽!媽!”
我抱她坐在腿上,指著金寶問她:“小弟弟和布丁住在一起好嗎?”
布丁點點頭:“好,我喜歡和小弟弟住。”
我把臉貼在布丁的臉上,孩子的心是純淨的,是能接納能容忍一切的,大人的心就不可以,相比孩子,大人更要玻璃心。
我喊住了往樓上走的薄牧野:“如果你和軒轅他們一樣不能接受金寶,我馬上搬走,不會讓你為難。”
他站在樓梯上,他的家太大,站在樓梯上離我太遙遠,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隻是很淡很淡地說:“我的家容得下他,你住在這裏有絕對的權力,你就是往回來領一頭羊一頭牛我都不會有意見。”
他把金寶比做牛羊,他也不喜歡他,連薄牧野這次都不支持我,我真的做錯了嗎?
李阿姨給金寶做了麵疙瘩湯,裏麵放了蘑菇和肉末,金寶吃下了半碗,我帶他上樓睡覺。
天黑了也不見柳京和軒轅回來,我打她們的電話,一個關機一個不接。
今晚的晚餐,銅火鍋裏沸騰著羊肉湯,蒜泥白肉散發著香味,李阿姨還煮了花雕加話梅,今天這樣一個秋雨蕭瑟的最適合大吃大喝的日子,隻有我和薄牧野坐在餐桌邊。
“李阿姨,麻煩把火鍋撤下去吧,我和薄律師倆人吃不了那麼多。”
“不急,她們馬上就回來。”薄牧野說。
“是嗎?”我抬頭看他:“她們都不接我電話呢!”
“不接你電話不代表不接我的電話啊!”薄牧野給每人的杯子裏都斟滿了花雕:“她們在回來的路上了。”
果然,十分鍾之後,倆人帶著一身的雨水出現在門口,小妮兒急忙遞過去毛巾讓她們擦。
“上樓去洗個澡換衣服,我們等你們吃飯!”我急忙走過去討好地對她們說,柳京沉著臉不理我,軒轅給了我一個大白眼。
她們是恨我沒骨氣,可是天知道那些日子我有多掙紮,每天都在想金寶有沒有被善待,有沒有拉肚子,刀口長的好不好。他是我從連康家抱出來送到醫院去的,所以我的身上就多了一份責任。
她們洗完澡下來,坐在桌邊都離我遠遠的,薄牧野端起酒杯,笑嘻嘻的:“一杯酒泯恩仇。”像拍武俠劇一樣,他把酒一口氣喝幹。
我也喝幹了,軒轅和柳京也隻好喝完杯中酒。
但是卻沒有泯恩仇,大家很沉默地吃飯,雖然她們還在生我的氣,但我相信不久她們就會理解我的。
這樣,金寶就在薄牧野家裏住下來了,開始我會帶著他去工作室,但是我是要工作的,金寶離不了人,總是要人抱,而我又不可能總是抱他,後來小妮兒主動提起可以幫我照顧金寶,我去問薄牧野的意見,他說:“小妮兒是高中學曆,她還在自修大學,帶一個孩子沒什麼問題,你交給她吧!”
我不是擔心小妮兒帶不了他,隻是薄牧野的人我不能隨便用,既然他這麼說我也不客氣了,因為我工作起來實在沒辦法帶他。
軒轅和柳京還是一副敬而遠之的樣子,堅決不去抱金寶也不讓布丁跟他玩,倒是布丁經常跑過去找金寶玩。
日子還算寧靜,雖然我不知道以後金寶該怎麼辦,他沒有戶口,在我這裏也名不正言不順的,我也不可能總是這樣帶著他,就這樣糊裏糊塗地過下去。
這天,我剛到家,軒轅抱著布丁衝過來跟我嚷嚷:“你瞧瞧,你瞧瞧那個小白眼狼,把布丁打成這樣。”
我一瞧,布丁的眼角有一條血痕,都鼓起來了,腫的老高,我心疼地立刻抱過布丁,她抽噎著。
“怎麼回事,布丁?”
“小弟弟用汽車砸我。”
我看向正坐在客廳地板上玩的金寶,他的麵前一大堆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