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我去哪裏了解他?我知道薄牧野的執拗,我沒有再阻攔他,隨他去。
車在一個高牆大院門口停下來,黑漆雕花的大門,那樣高,我仰著頭才能看清楚它的全貌。
就像我在電視上才看到過的那種深宅大院,立刻有種庭院深深深幾許的感覺。
他拉著我下車,牽著我的手往大門裏走,大門裏是一個更加大的院子,這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可是一個難得的地方。
有點像那種園林的感覺,園子裏種了很多高大的樹,白天看一定十分壯觀,可是晚上那些巨大的樹葉在風中搖曳,很可怕。
“這是哪裏?”我問薄牧野,他不回答我卻把我攥的更緊。
走了十幾分鍾,來到一棟大房子前,裏麵亮著燈,他拽我進去,立刻有人迎上來。
“少爺回來了。”
少爺?更像電視劇了,這難道是薄牧野父母的家?
走進這個大廳,和我見過的以往所有的客廳都不一樣,這裏給我一種很肅穆很威嚴的感覺,客廳裏一水都是花梨木的家具,給人一種冰冷僵硬的感覺。
“上樓!”他拉著我往樓上走,我知道樓上一定是他父母的臥房,我抓著欄杆不肯上樓:“不要,薄牧野,這樣太唐突了。”
“我說過,今天帶你好好了解我,第一個步驟就是見我的父母。”
“不要!”我抵抗著:“我沒有準備好。”
“我已經準備好了!”他說,就在我們在糾纏的時候,從樓上傳來一個特別嚴厲的聲音:“牧野,大半夜的你在吵什麼?”
我不敢抬頭,我知道樓上的是誰,早就聽說薄牧野的父親是一個高官,現在再看家裏的擺設就知道這個人位高權重,薄牧野把我帶回來隻會讓我無地自容,我該怎麼介紹自己?
薄牧野的手像鐵鉗一樣鉗的我緊緊的,我掙脫不掉,隻能傻傻地仰著頭看著一個年約六十多歲的老人從樓梯上朝我們走過來。
薄牧野和他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倆人驚人地相像,身高也差不多,隻是老人的表情更加淩厲一些,更加有歲月的痕跡一些。
他在我們的麵前停下來,目光如炬,像探照燈一般在我身上掃射。
如果說薄牧野的目光是X光,那他的目光就是手術刀,不僅能解剖我,更讓我痛楚不堪。
“牧野,你搞什麼?這個女孩是誰?”
“爸爸,她叫陳妃,是我的愛人。”
“你帶她回來幹什麼?”
“我的愛人應該帶給你見一見。”
老人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搖了搖頭:“我說過,你外麵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不管,但是兒媳婦我隻認時卉,不是時卉的永遠進不了我們薄家的門。”
“爸爸!我和時卉隻是朋友,我們是不可能的!”
“讓你跟她做夫妻而已,不是讓你談戀愛!娶老婆就是要門當戶對!”老人一點都不顧及我在不在場,他背著手轉了一圈,皺著眉頭又走上了樓梯:“別吵醒你媽了,你知道她最近幾天身體不太舒服,別用這種無聊的事情來吵她!”
老人走進了他的房間,他不怒自威,每一句話看似輕飄飄的,但是都很有力量。
其實我一點都不震驚,電視劇也看過那麼多,我知道這種軍旅出身的老人的老觀念是根深蒂固的,特別是戰友家的孩子,簡直就是認定的,不論怎樣都不會改變。
薄牧野的臉色更加白,他靠在牆上,我知道他為了我已經盡力了,我也不去想他和何歡伊姐姐的婚姻,也許也是他父親不承認的。
我和薄牧野之間又隔了一座大山,隔著千山萬水的,怎麼翻山越嶺都無濟於事。
“走吧!”我說。
“去我房間裏看看。”他拉著我走進他的房間,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幹淨,簡單,房間裏不是灰色就是黑色,色調單一而且深沉,很有薄牧野的風格。
“我在這裏長大,以前這裏是軍區大院,後來分給我的父親,他就把這裏擴建成了現在的樣子。”他坐在床上,拉我在他身邊坐下。
“這裏曾經一起住了好幾家,都是我父親的戰友和老部下,時卉的父親就是我爸的一個部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那時幾乎天天在我家玩,有時候玩的晚了就住在我家。”
和時卉跟我說的差不多,我看了看房間裏,在茶幾上有個茶壺,摸了摸還是溫的,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就算薄牧野不在家裏住,也會時時刻刻準備著茶水。
我給他倒了一杯茶遞給他,他接過來捧在手心裏。
“我和時卉漸漸長大了,男孩女孩之間就有了區別,我爸爸很喜歡她,一直希望我和時卉結婚,但是我們倆都知道我們不適合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