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比如你,考上警校就不在家裏了,一直在縣裏上班,你為家裏貢獻過多少?每個月寄回家裏多少錢?還有老大,兩口子一直沒有工作,吃我媽的喝我媽的,現在想來分錢?你摸摸你們的良心,這些年你們養過他們麼?現在人死了就想來分錢了?”
狗咬狗,錢還沒拿到他們就窩裏鬥起來了,我讓他們慢慢吵去,轉身要離開。
“陳妃,別趁亂走,一千二百萬一口價,我不要你現在就給,你打個借條。”連康拉住我,把紙筆硬塞進我手裏。
“婆婆去世我沒有主要的責任,我承擔所有的喪葬費是因為我對她的離世有愧疚之心,但是我沒有必要賠償,連康,二姐,你們每個字都聽清楚了,我一毛錢都不會給你們。”我扔掉手裏的紙筆,走到院子裏去。
“妃妃,快點,給你留了兩塊披薩,快涼了。”柳京衝我招手,我走過去拿起披薩塞進嘴裏,大塊的牛肉粒快點把我給噎死了。
“慢點吃。”她使勁拍我的後背:“怎麼了,有受到刺激了,問你要多少錢?”
“一千二百萬。”
“我靠!”柳京狠狠跺了一下腳:“你打算怎麼辦?別說你給錢啊?”
“我,一毛錢都不會給。”我咽下披薩,喝了一大口水:“有的野獸是喂不飽的。”
“這就對了,他們敢亂來有我呢!”
柳京拍拍胸脯,我朝她笑笑,心裏卻沒那麼樂觀,他們已經把婆婆放進了我的小院,我知道他們說得出做得到,如果我不給錢他們真的不會把婆婆給送回老家。
之前跟警察說的都是騙人的,他們隻是想先把婆婆弄進來再說,不收到錢他們根本沒打算把婆婆弄走。
“如果他們不把你婆婆送走,我們立刻報警,還反了他們了!”
我把毛衣的帽子戴起來,深秋的夜風很涼,而我耳朵裏灌滿了那些人的嬉笑聲,覺得更冷。
已經很晚了,小院裏的地上堆滿了啤酒瓶,雞骨頭鴨骨頭扔了一地,我找了個桶過去打掃,他們都把這裏當做垃圾場,我卻不行,不管這裏到底是鬱槐租的還是買的,我都得還給他一個幹幹淨淨的小院。
剛剛收拾好,大姐過來扔給我一個塑料袋,我打開來裏麵是壽衣。
“幹嘛?”
“你是媳婦,你給我媽擦身子。”
我回頭看向婆婆,她身上蓋著白布,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今天身上好像還是穿著和昨天一樣的衣服,也就是說她走了之後沒有擦身子也沒有換衣服,一般說來人剛走必須換衣服擦身體,他們居然沒有做!
“你們為什麼不給婆婆擦?昨天就應該擦的。”
“我們老家的風俗是由媳婦擦,誰讓你昨天不在。”
“那。”我指著那邊在聊天的幾個嫂子:“她們不能擦?她們不是媳婦?”
大姐沉著臉:“陳妃,你不要得寸進尺,你騙了我的一百萬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
一百萬變成了她的了,連家的強盜理論真是人人都會,我把壽衣塞進她的懷裏:“你要是不想以後你媽每天晚上到你的夢裏找你,你最好做你該做的!”
我氣得不行,這一次真的被氣著了,這是什麼兒女?就這麼做兒女的?
我捂著心口靠著牆半天才緩過勁來,柳京走過來給我拍後背:“得了,他們家人幾年前我就認清了,還記得連康來接親塞紅包的事情嗎?明明婚前我們一起包的紅包,最大的有五百,最小的是十塊的,其實都是你的錢,隻不過結婚當天熱鬧熱鬧嘛!結果他幾個姐姐全拿走了,換成了一塊兩塊的,就這樣還不肯塞,那幾個伴娘堵了半天門,一數紅包,六塊!”
我很少提這段往事,也不太喜歡讓柳京提,不過現在提起來我已經沒感覺了。
幾個姐姐和幾個嫂子互相推,二嫂躲在角落裏不肯過去,她有點怕婆婆,但是大姐和二姐一直推她。
我突然想到什麼,把二嫂拉到一邊去。
“二嫂,我想起來了,我昨天早上給了婆婆一張卡,裏麵有兩百萬。”
二嫂點點頭:“我知道你給她錢的事情,卡不知道到哪裏去了,婆婆一斷氣,她那些兒女就在不停地翻她的東西,一根毛也沒有找到。”
“我知道在哪裏。”
“哪裏?”
“她昨天揣懷裏去了。”既然她們沒給婆婆換衣服,那銀行卡就還在她的懷裏。
二嫂眼睛亮了亮:“真的?”
“恩。二嫂,你去擦吧,順便把卡拿過來。”
“好,我給你拿過來。”
我拽住她:“我的意思是,這個錢你就拿著吧,公公不還在嘛,你們好好孝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