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個電話去嗎,萬一人不在家呢?”連康說。
“哦。”何歡伊拍拍腦袋:“對哦,”她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特意開了免提,我不知道她打給誰,心裏莫名地不安。
她一定是打給薄牧野,她和時卉也沒有往來,她的電話時卉不會接的。
柳京把筆扔給連康:“看完了?看完了簽字。”
我眼睛在盯著連康,耳朵卻在聽何歡伊打電話,我也不知道我是希望他接還是不接,我隻是想知道他的情緒現在如何。
可是,電話沒通,是占線的狀態,何歡伊打了好幾遍都沒有打通,她頹然地放下電話:“占線呢!”
“能不占線麼,今天他的電話肯定要被各大媒體給打爆了。”連康幸災樂禍的樣子:“京城第一少薄大律師被戴綠帽,這當然算是驚天大消息,我估計他都躲起來沒臉見人了。”
“你知道什麼?”何歡伊聲音突然大起來:“是時卉不守婦道,牧野哥哥隻是看錯人了!他怎麼沒臉見人了?”
何歡伊這樣凶他,連康隻是把脖子一縮,什麼都不說了。
柳京罵了一句:“奴性!”
我沒心情看他們吵來吵去,我等著連康簽字。
他拿起協議反反複複大概看了至少有四五遍,柳京用筆敲他的手背:“你到底要看到什麼時候?”
“你們的協議不夠完善,我不能簽。”他把協議一推。
“什麼不夠完善?”柳京把協議拿回來,連康指了指其中的一條:“什麼叫男方未盡過撫養義務?”
“難道你盡了麼?”柳京冷笑:“你是養過布丁還是給妃妃撫養費了?”
“離婚的時候,妃妃沒有提撫養費的事情,我怎麼給?”他還言之鑿鑿,當初我剛知道是他拐走了布丁,我連殺他的心都有,怎麼會跟他要錢?別說現在就是以後,這一輩子布丁我也不會要連康一分錢來養她。
“那這是不是事實?”
“寫上去根本沒意義,你是在有意摸黑我。”連康呷了一口茶:“還有這一條,男方重男輕女思想嚴重,不具備撫養女兒的先決條件。這算什麼?給我扣帽子?重男輕女,哪裏來的男給我重一重?”
“你別忘了金寶,我可記得一清二楚,當時你以為金寶是你兒子的時候,布丁剛剛找回來的那一天,不過想用一下金寶的浴室,你卻攔著不讓進去,你這樣的父親,還算一個父親?”柳京突然激動起來,她站起來指著連康的鼻子:“要不是這個女的指使你,你會和妃妃爭奪布丁的撫養權?算了吧,就算你爭到了,你會養布丁麼?你會把她賣掉!”
“柳京,別把我說的像禽獸。”連康慢條斯理的:“金寶是別人家的孩子,我關愛一下客人也是應該的,女兒才是我自己的,我疼在心裏誰能看得到?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們看一看麼?”他作勢在胸膛上比劃,柳京氣得把小碟子扔在地上,立刻碎成了兩半,她撿起一塊鋒利的碎片遞給連康。
連康嚇了一跳,還以為柳京要刺他,忘記了自己還坐在椅子上就往後跳,結果連人帶椅子都翻到了地上去。
“柳京,你幹什麼?陳妃,陳妃,你們要是這樣,事情就免談,我不會簽的!”
“你以為我要殺了你?”柳京冷哼著:“你才不值得我弄髒了手,你不是要把心挖出來給我們看看嗎,你挖啊,你挖啊!”
“陳妃!”連康氣急敗壞:“我好心好意出來跟你們談,你們現在是什麼態度?”
連康的鬧劇我看的夠多了,一個無賴跟他說什麼都沒用,我把碎片從柳京的手裏拿下來扔到了垃圾桶裏:“行了,他簽字就行了。”
“我不簽,你們的協議寫的不行,我堅決不簽!”
他就是存心在找事,我看向何歡伊,她坐在靠茶樓大門口的沙發上玩手機,顯得心不在焉的,一會看看門口,一會又低下頭看自己手機,似乎並沒有在聽我們講話。
我忍住氣,對連康說:“你不簽的理由是因為這兩條寫的不滿意是麼?”
“是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還跟我拽文,從地上爬起來仔仔細細地拍身上的灰。
“好,我們馬上讓律師過來改了協議,你是不是肯簽?”
“改的令我滿意就行。”他低頭用手擦拭著腰間閃亮的皮帶頭,愛馬仕皮帶的那個巨大而又刺眼的皮帶頭在燈光下發亮,他差點把腦袋埋在了腰間,使勁用嘴巴喝氣,用手指猛擦皮帶頭,嘴裏還在嘀咕:“刮花了,刮花了。”
樣子極其猥瑣,以前連康就對奢侈品顯現出濃厚的興趣,以前他的衣服都是我買,我不太喜歡奢侈品牌,考慮到他原來的工作身份不適合穿太奢侈的,所以他的衣服都是中檔的,和我分開之後,他的衣服每件都是名牌,比如今天從頭到腳一套下來哪怕是夏天,穿著單薄也至少在五十萬左右,他手腕上的那塊百達翡麗,就價值四十多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