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鐐銬聲摩擦著水磨石的地麵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徐劍看著自己自己身旁緊張兮兮的四位警察,不覺得心中一暗,木然地挪動著腳步,跟著他們來到了一間平淡無奇的審訊室。
當紅色的指示燈亮起的時候,徐劍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身材有些肥碩的男人,斑白的兩鬢上稀疏的頭發向後豎著,那張沉靜的國字臉上帶著兩團重重垂下的橫肉,整個人就像是一頭熊一樣端坐在他的麵前。
“你們都出去!”對著徐劍身後像標兵一樣站著的四個人揮了揮手,中年人伸手對著空中打了個響指,原本亮著的錄像機頓時暗了下來。
“說說吧,我閨女是怎麼受傷的”帶著幾分恨意望著徐劍,中年人的手上很快多了一根白色的香煙,拿著打火機點燃了手上的煙頭,中年人順手將這盒特供版的熊貓香煙遞到了徐劍的麵前,“抽一根嗎?”
“嚴警官,你不需要用這種方法試探我的本性對於嚴小姐的事情,我也很抱歉。”徐劍看著桌上的香煙輕輕地搖了搖頭,將綁著鐐銬的雙手放在了白色的木桌上,“今天清晨,嚴小姐說她發現了之前的走私犯可能住著的地方,我自作主張帶著她想要去抓人,路上被那名兄弟攔住了,是我一意孤行帶著她去了,也是我讓她受了傷,雖然那小子已經被我用磚頭砸死了,可是嚴小姐的傷還是要算在我的頭上。”
“你為什麼不攔著他?”中年人的目光猛地一暗,仿佛一頭快要發怒的雄獅一樣衝著徐劍瞪著血紅的雙眼喝道,“你難道不知道清兒出來甚至沒有獨自帶槍的資格?你怎麼能跟著她一起發瘋呢?”
重重的錘擊在桌麵上,中年人將手上的煙頭狠狠地壓在桌麵上,雙手撐著龐大的身軀站了起來,身體前傾,怒視著目光索然的徐劍:“你知道嗎?我已經失去了我媳婦兒,現在我女兒還在重症監護室裏呆著!你知道我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是你!是你這個混蛋差點兒把她害死了!”
“沒錯是我的責任,是我沒有想到那個混蛋竟然會出現在窗邊都是我思慮不詳,嚴警官你想要殺了我我無話可說不過我爹現在還不知道我的情況,我能和他打個電話嗎?”徐劍黯然地點點頭,一米八的漢子此時甚至沒有臉抬起頭來看一眼嚴清子父親的眼睛。
在走廊裏發呆的時候,徐劍的腦海中已經不止一次出現了那一幕可怕的畫麵,那二十三個慘死的烈火中的同伴,他們的父親如果也用這種語氣質問自己的話,自己真的能夠問心無愧嗎?
長歎一聲,嚴文道臉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他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苦笑:“知道嗎小子?我女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聽你的情況,還用手勢請求我饒了你,說這都不是你的錯我真不知道你小子到底什麼地方好,竟然讓連我都不願意認的女兒這麼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