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看起來似乎是自己，又似乎不是。
不等他反應過來，那張臉快速的變換了一個輪廓，並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不由得愣住，所有的小動作在此刻瞬間停止。
隨著那張臉慢慢的清晰，他雙眸裏開始隱隱出現一種極為冰冷的光。
這讓一直注視著他的梨花精，看起來格外的意外：“怎麼了？”
易子旭抬眸，目光死死地盯著梨花精，卻又像是透過她看向另一個人：“殺死了小陌那個人。”
梨花精猛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那個男孩子。”
“會不會……是一樣的？”易子旭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心頭沒來由的一陣慌亂壓下，開口問道。
“會是一樣的嗎？”梨花精表情變得疑惑起來：“我沒有見過對方長什麼樣，來到這兒的時候，她就已經走了。”
“我見過。”易子旭的雙眸變得越發深邃幽暗：“就在你和小陌站在電梯門口的時候，那位大小姐，就站在我的旁邊。”
梨花精的反應，是沒有反應。
她就像是時間停滯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易子旭看了她半晌，還以為突然發生了什麼，於是瞬間警惕起來：“喂？”
說著就打算湊上前，伸手在她眼前揮一揮。
“沒事。”梨花精突然抬起一隻手，擋在他的麵前，身體其他部位卻還是紋絲不動：“我剛才隻是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
她放下手，視線移到易子旭的臉上：“你們兩個難道還交流了什麼？”
“說來話長，但是……”易子旭開口想要大概的解釋一下，但是卻感到額上突然出現一抹冰涼。
透明泛白光的修長手指，輕輕點著他額頭的皮膚。
像是有冰涼的風在腦海裏吹過，還能隱隱聽到耳畔有呼嘯的聲音。
易子旭愣愣的看著麵前的妖精，那姣好的麵容此刻看起來冷冰冰的，漂亮的雙眼裏沒有光亮，卻無比吸引視線。
看起來，和平時很容易不耐的模樣……完全不同。
“我知道了。”梨花精突然放下手，並開口說道：“原來如此。”
呼嘯的冷風自腦海裏瞬間消失，專注在梨花精麵孔上的意識，也快速的彙攏。
易子旭呆愣了幾秒鍾，才呐呐出口問道：“那是什麼？”
“看到你的記憶。”梨花精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同時意味深長的多看了他一眼：“順便，確認一下。”
“確認什麼？不……你還能知道別人的記憶？”雖然不是第一次麵對奇異的情況，但易子旭的心理上還是不能完全接受。
“這是天賦。”梨花精帶著一點兒小得意的說道，她微微歪頭，看著易子旭的目光卻像是在看另一個人。
蘇小陌抬著頭，認真地看了他半晌，然後眼睛不自然的努力眨了眨，卻是沒有說任何話。
站在不遠處的梨花精，微微眯眼，並有些詫異的皺起眉頭。
她盯著蘇小陌的臉，對於那明顯像是丟魂的模樣，陷入了思索之中。
陸野的額頭上沁出大顆汗珠，臉色因為過於用力而極度蒼白。
他微微咬著牙關，望著自己懸於鍵盤之上的手指，眼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手指使勁的顫抖著，卻怎麼也沒有落下。
有輕不可聞的嬉笑在耳邊響起，夾雜著一絲奚落：“何必呢？快些放棄吧，你是拗不過我的。”
“我是……絕對不會……被你們這種渣滓控製……”陸野一字一頓的出聲，似乎是從牙關之中硬擠出來的一樣。
他緊緊地抿起嘴巴，雙眉緊緊地蹙在一起，看起來極度吃力。
手指顫抖的更加厲害，卻是怎麼都不能按下去。
“看看這些字。”白色的身影輕飄飄的出現在一旁，
同時，一抹陳年舊書的黴味兒，也隱隱的飄到了鼻腔裏。
陸野的眉毛皺的更加厲害，他抬起眸子，目光緊緊鎖定著屏幕上的郵件內容，仍不忘記使勁控製手指。
“我很仁慈了。”美少女的側臉出現在視野內，擋住了小半的電腦屏幕：“都讓你安心寫完了呢。”
說完，她扭過頭看著那雙怒瞪著自己的眸子，麵容變得無比燦爛：“最後一刻決定成敗，卻被我這樣攔下……”
長長的指甲刮過陸野的臉頰，說出口的話也語氣愉悅：“很不甘吧？”
陸野隻死死地盯著她，不肯開口說出任何話。
“隻要按下這個？”美少女一邊說著，一邊伸出另一隻手，在鍵盤上空比劃了兩下。
雖然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但是陸野心裏已經拔涼拔涼的了。
屏幕上的字跡逐行消失，從末尾到開端，長長的一大篇就這麼眼睜睜的消失。
“看，努力白費了呢！”美少女笑的很是開心：“瞅瞅你的表情啊，別這麼沮喪嘛！”
她直起身子，稍微後退了一下，似乎要認真欣賞陸野的表情。
陸野緊緊抿著的嘴巴，蠕動了幾下。
隨即，他一直懸在空中顫抖的手指，也頹然的快速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