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江宛枝的落淚,顧承安竟然一句話也沒說就放過了她。隻不過他卻跟江家二房的人一起走了。
江宛枝有點失望,不知道是在失望沒有查到真相,還是失望顧承安又一次放棄她。可他不一直都是這樣嗎?隻要是能傷害到自己的行為,他做起來總是那麼順手,那麼自然。
江宛枝收拾好情緒,不讓自己沉浸在過去,又認真讀了一遍桌子上的遺書。這份遺書不假,而且,如果不是被人逼著寫出來的,那顧承安母親的死一定另有隱情。她也是女人,她最清楚不過,如果一個人被另一個人傷害致死,那她一定不會原諒這個人。
而顧承安,坐在辦公室裏,有些發呆。這出鬧劇他怎麼會看不出來是江家二房設計的,隻是母親是他的死穴,無論誰提起來都要承受他的怒火,更何況是害死他母親的江宛枝父女。可是,江宛枝哭了。
以前江宛枝的眼淚太多,撒嬌哭,難過哭,在他把她送進監獄的那些日子,她幾乎天天以淚洗麵,他覺得煩不勝煩。但是自從她出來之後,她不哭了,臉上像是帶了無數層麵具,他越發看不透她了,這是她這段日子第一次在他麵前落淚。那滴淚水就像能把他的心灼穿一樣,他承認,他心疼了。
看著行程上,他跟江宛枝結婚的日子,顧承安閉了閉眼睛,撇去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著手準備婚禮。這次沒人能打擾他們,無論以後怎樣,就算是互相折磨,他也要把江宛枝綁在身邊。
江宛枝不肯放棄,這幾天動用了所有的人脈,終於查到了當年周蓉最後住的那個醫院,拿到了周蓉的病例。可是病曆上寫的卻是周蓉死於肺癌,但顧承安明明說的是,他母親被她父親推到了海裏,逼迫虐待致死。
線索又斷了,江宛枝有點挫敗,毫無頭緒。就在這時,她突然收到了顧承安的短信,顧承安讓她再去挑一件婚紗,要重新舉辦婚禮。
婚紗店裏,隻有江宛枝一個人去了,顧承安隻是提醒了一句,並沒有陪她來的打算。江宛枝也沒有失落傷心,像個機器人一樣,麻木的換上早已預定好的婚紗,華麗的大裙擺上鑲滿了鑽石,一字肩的禮服,腰身的裁剪,完美的把江宛枝的身材襯托了出來。三米長的拖尾上,綴滿了昂貴的歐根紗碎鑽。
“江小姐,這婚紗太適合您了。”店員小姐由衷的誇讚到。
江宛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劃著淡妝,穿著夢幻的婚紗,就像是童話故事裏要嫁給王子的公主,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不知為何,江宛枝突然想到了一句話,我的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苦,免我驚,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會來。
她想笑,但是嘴角卻連一個微弱的弧度都翹不起來,顧承安不是那個人,她走上的那條路,也注定孤獨一人。
脫下婚紗。江宛枝走出婚紗店,街上的陽光很大,刺得人眼睛生疼,八月的太陽十分毒辣,街上行人都行色匆匆,大多都打著遮陽傘。隻有江宛枝,漫無目的的走在太陽底下,伸出手,讓陽光照滿全身。為什麼,明明已經曬的人肌膚灼痛,她卻還是覺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