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摘星樓中(1 / 2)

這軍隊越靠近東夷,雨水就越多,時常動不動就落雨,他們為了掩飾行蹤,本來就走的是山間小道,平日裏天氣晴好的時候,山道都頗為難行,更何況時不時的就來場大雨。

那土路經雨水一衝刷,就容易變得泥濘不堪,軍士們走在那上麵,常常一步一個腳印,有些泥水深的,一腳下去,連鞋都要吸進去。

嘖嘖,這滋味真他娘的難受。

“慢著,難道你嫌自己命長了,陛下的聖旨剛到良平縣,你就已經行出了百十裏?”紀中源虎目一瞪,嗬斥著那副將:“糊塗,你生怕陛下不知道本將軍沒經過他的允許,便擅自離開駐地嗎?”

那副將聽了,頓時一臉萎頓的低下了頭:“將軍英明,是末將糊塗了。”

紀中源也知道那些步兵將士連夜走山路的苦楚,便也沒再多說什麼,隻隨意吩咐了一句:“待過個兩三日,便可上大路了。”

“是的,將軍。”副將挺直身子,恭敬應是。

但南國邊境的大幅度調兵怎麼會瞞得過手眼能天的上荒,於是鳳衍早就將這消息通過東夷王宮中的眼線傳給了東夷國主,也正是如此,東夷國主才會疑惑南國皇帝此次舉動的深意。

若說東夷國主以老狐狸稱之的話,那麼此事真可謂是老狐狸遇上了老糊塗,有理也說不清了!

本來東夷國的眾人揣測著,在南國皇帝鳳樞靖往日對會毓王鳳扶蘭的疏忽程度,可能會狠狠的將之懲罰一通,甚至會讓他親自向東夷國致歉,卻沒想到,南國皇帝的態度變化竟會如此之快,僅僅隻是將鳳扶蘭不痛不癢的申斥了一通。

難道南國皇帝鳳樞靖已經糊塗至斯,寧願為了維護一個不受寵皇子的一點子薄麵,就放著東夷國這麼給力的一個合作夥伴不管,也不想想東夷國開放的通商,給南國帶來了多少的便捷與利益。

而此時,鳳扶蘭也已經通過他埋在南國都城的眼線,知道了他身在南國都城皇宮中的父皇,對於此事的態度。隻是他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他的表情也依舊是冷然和淡漠的。

既鶴看著麵無表情的盯著海麵看海浪搏擊的殿下有些佩服:“恭喜殿下,陛下如今對您的態度已經轉變了,殿下您總算是熬出頭了。”

鳳扶蘭頭也不抬:“不過是一點子表麵功夫,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

既鶴不明白:“殿下何出此言?”

鳳扶蘭指指那不斷起伏的海水,又指指海岸邊的一顆椰子樹:“看那裏,海水每次漲潮都會過那棵樹三尺左右,但是隻有一兩次,才會漲過那樹長第一片葉子的地方,往往那個時候,海中的浪潮都會特別的大,大到我們坐在這裏,都會打濕衣擺。”

既鶴順著鳳扶蘭的手看看這邊,看看那邊,卻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反常即為妖。”鳳扶蘭撫額,當時他的眼光也太獨特了,竟然會特地挑了這麼一個反應遲鈍的隨從。

“父皇一直對我不冷不淡,可這事,卻表現得太過了,他要不就是對我有所求,要不就是他想要通過我達成什麼目的。”

既鶴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還是殿下英明。”

既鶴雖然這麼說,可他的心中對這件事卻仍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看來,不管怎麼樣,都是父子。殿下母妃早逝,母族人丁調零,那麼皇帝陛下便就是他唯一的至親之人了。兩個人之間理應親近。

鳳扶蘭看著既鶴的眼神,眸中精光一閃,有著洞穿世事的精明,他冷然一笑,不置可否。但是,他又轉念一想,這既鶴遲鈍點也好,至少不會輕易的背叛自己。

鳳扶蘭抬頭看看天色,夕陽墜入地平線,西天燃燒著鮮紅的霞光,一片寧靜輕輕落在海平麵。

鳳扶蘭坐在原地又沉思了一陣,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既然你想要我這麼做,那麼我便做罷。

鳳扶蘭再抬起頭時,落日已經全部壯麗沉沒,就連留下的些許的霞光,也絕無先前的絢麗。

原來不知不覺間的暮光已至,鳳扶蘭後背一僵,竟然已經出來了這麼久。他不由得暗忖,在這裏呆了這般多的時辰,也不知道歡是否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鳳扶蘭腦海中非歡的身影一閃,一時間的,他的心就立刻雀躍起來,立刻變得歸心似箭。

鳳扶蘭草草招呼既鶴一聲,便運起輕功往非歡歇息的院子裏去。

在非歡的房間前順利的遇到了朝月之前留下的翠衫丫環,被那丫環告知:“上荒門的門主大人已經清醒過來,現在已經跟隨尊主去賞日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