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歡看著鳳扶蘭嘴邊的人參湯汁,將隻喂了一半的人參湯端走,想要去拿帕子為他擦拭一番,剛要起身,沒料到鳳扶蘭的手將她的衣擺握的極緊,非歡輕輕扯了扯都沒能扯得開,她的心裏立即湧上一股柔軟,便也不忍再起身,示意坐在一旁的魏朱給她取過來。
“喂,魏呆子,你說,毓王殿下就真的沒救了嗎?還是你在跟我開玩笑的。”
魏朱將那絲帕丟過去,沒好氣的甩甩手道:“真沒了,隻能等死了,所以你趕緊跟我走,咱倆穿回現代去,我去給找個更合適的,要是實在沒有,就咱倆湊合著過吧,你陪著我,我陪著你,便也不會孤單了。”
非歡白他一眼,她了解魏朱,不是魏朱沒有辦法,而是他不知道在顧忌著什麼,就是不肯說。
“老大,我知道你在這古代混得風生水起,不想回到現代去,可是,咱倆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這裏終究不是咱們的家,我覺得我每日裏就像一個遊魂一般,哪裏飄過來一陣風,都能把我吹走。”魏朱正了臉色,認真的勸說著非歡。
非歡心裏一動,在很久以前,她也有過這樣的感覺,沒有歸屬感。
非歡想著,她幾乎就要覺得她的心被魏朱說的有了一點點動搖。
但是剛剛才有了一點點動搖的非歡,便清楚的感覺到了鳳扶蘭的手指在緊緊的攥著她的手,非歡的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跟鳳扶蘭相識相遇,相知相愛的過程,就像是放電影一般閃現在眼前。
非歡隻要一想到要離開這裏,要離開他,離開眼前這個躺在病榻上的男子,她的心就被什麼東西剜了一刀,剛剛動搖的心立即就變得堅定了。
“別說了……”
“老大,我沒有開玩笑,這裏馬上就要打仗了,你沒聽到嗎?他們已經帶著兵馬快要兵臨城下了……”魏朱大聲的喊道。
“別說了,我叫你別說了,殿下要吃藥了。”非歡粗暴地打斷了魏朱的話。
然後,非歡還順勢瞪了一眼魏朱,獨自陷入到了記憶之中。
在北國初遇時,鳳扶蘭還是那麼清高冷漠的一個人,初初動心時彼此都那般的傲嬌,扭捏。
在惡魔穀時兩人終於心心相印,後麵又有過誤會,有過傷悲。
“當初的你竟會以為得了我還可以再行納妾,那怎麼可能,我非歡的為人,要麼放手,要麼就是唯一。”
“隻是沒想到,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每日裏對著你冷言冷語,敬而遠之的時候,你竟然直接跑來跟我說你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你長得如此好看,身份又貴重,我怎會不心動呢?我心悅你,你可知?”
“你那麼聰明想必知道吧。”非歡一口氣將埋在心底的心裏通通都說了出來。然後低下頭坐在床前,看著鳳扶蘭的表情,那蒼白如紙的臉上,削薄的唇角竟有絲絲笑意。
“他昏迷著,但是他聽得到我說話,是不是?”非歡瞪大眼睛看著鳳扶蘭,話卻是問的魏朱。
魏朱抿著唇,無奈的點點頭:“對,我們這幾日說的話,他全都聽得到,他知道你的糾結,知道你的動心,現在也知道了你的真正心意,更是知道了你不會棄他而去。”
“你有辦法是不是,你能救他。”非歡說著,隻覺得眼角隱有澀意,那裏有什麼東西想要噴湧而出。
“我說過,他現在正在朝著活死人的方向發展。”
“你的意思是,他不會死,但是會變成植物人?”
“是,他有意識,但是不會動,不會說話。”
“我要怎麼做?”
“門主大人,不好了,四國已漸成合圍之勢,很快便要到達京都。”
“還有多遠?”非歡的手心積了一把冷汗,隻得將鳳扶蘭那事放下,先對付眼前之事。
“還有……還有不過五裏了。”
“京都戰備如何?”
“常統領已經奉太子殿下之命在防守。隻是,隻是……”
“隻是沒有統軍之將是嗎?”昏迷了大半日的鳳扶蘭終於又醒了過來。
“是,就中羽林衛、五城兵馬司,包括各王爺、公侯的府兵都已經到位,隻是,常統領說,說他畢竟隻能擔衝鋒陷陣之職,無法擔指揮統帥之大任。”
“歡兒,請……請我皇兄前來。”
鳳扶蘭話音剛落,小冰身形一閃就出現了:“我就在這裏。”
“皇兄,江山危殆,大廈將傾,我,我力有不殆,還請皇兄擔當起救亡圖存之職,我代南國天下的臣民以謝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