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寧轉過頭看著慕邵年，嘴角弧度充滿自嘲。
“你會不會覺得這樣的我很可怕？和一直以來在對付我的她們，也沒有任何的區別？”
她想，這個樣子的她，連她自己都很討厭。
但曲清寧受夠了被人隨意玩弄，威脅的滋味。
她再也不要那麼軟弱，更不可能忍受她們肆意的欺辱！
無論任何時候，她都要為了自己而活，更何況現在還有外婆，為了她的安全，她得更加強大！
所以哪怕她也可能變得麵目全非，但隻要報了仇，把母親的遺物拿在手中，保護好外婆……
不管變成什麼模樣，即便她再也找不回當年自己的樣子，她也絕不會為此後悔。
她做出的決定，無論前方是什麼，都一定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慕邵年沉靜的看著曲清寧，沒有說話。
她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緒是什麼，隻當他或許真的會因此厭惡自己的想法。
她準備扭過頭去，慕邵年如何看待她，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他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的合作，等她完成自己的目標離開以後，他們的人生不再有任何糾葛。
她也無所謂慕邵年是否討厭她，看輕她！
隻是剛打算別開視線，曲清寧身側的男人忽然伸出手輕捏住了她的下巴，強硬地命她與他四目相對。
那仿若銀河星辰一般的眼眸裏，有了笑意蕩漾而出：“你在害怕什麼？”
曲清寧瞪著眼睛：“我沒有害怕！”
“曲清寧，在這個世界上一味的天真和善良，隻會給自己造成無盡麻煩。”
“我想你應該很明白受人屈辱的滋味，所以你無論做什麼……我都會認為理所應當。”
“……真的？你不會覺得我這些行為，和曲清婉沒有什麼區別？”
“出發點不一樣，你和她們就不是一樣的。”
慕邵年溫熱的指腹在曲清寧的皮膚上輕輕摩挲著。
哪怕她另外半張臉上長著令人厭惡的胎記，可慕邵年依然一眨不眨的靜靜盯著她。
“不過我要提醒你，不管你接下來會做什麼，守住你認為把你與她們區分開的底線。”
“隻要如此，你就永遠不可能和她們變成一個模樣。”
曲清寧胸腔裏的震動愈發激烈，她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說這樣的話。
在自己麵前，慕邵年竟然會鼓勵她，與她們對抗？但他又提醒她，千萬不能變得和她們一個樣子……
守住底線。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可這極為的關鍵。
如果曲清寧忽略掉了這一點，往後興許真的會逐漸迷失自我。
“你很聰明，知道該怎麼做，不用我多說。”
慕邵年鬆開手，有些遺憾。
曲清寧的皮膚倒是比他想象中還要滑嫩細膩，輕輕笑了笑，他側過身子關上了房間裏的燈。
瞬間暗下來的空間裏，隻有彼此的呼吸聲最為明確。
慕邵年的存在感那麼清晰，時時刻刻提醒著曲清寧，自己身邊有另外一個人。
“……慕邵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