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念平看得又有些心酸,他衝動地想,如果現在立刻就能俯下身子親吻林思兒,也許會令她睡得甜蜜一些。但是他,卻沒有這個勇氣。
他甚至有些憎恨自己的虛偽、無情。
華念平心思煩亂地接連抽了兩根香煙,開始思考是馬上就回到自己的客房,還是留下來等待林思兒酒醒後再說。
漸至夜深,華念平災椅子上直坐得身子發酸,也不換個位置到林思兒的床邊坐上片刻。他擔心一碰到床沿,就會立刻睡去,更擔心這樣對著林思兒繼續看下去,總忍不住一陣陣地胡思亂想。
其間,林思兒醒過一次,她喝下幾口水,用說不上來的眼神注視了華念平一眼,歎了口氣就又昏昏沉沉睡了。
華念平被林思兒醒來時的眼神看得心裏發慌,想她再一睡也許會到天亮,就閉了房間的燈,打算走人。
剛到門口,就聽到林思兒在背後輕輕地呼喚了一聲“念平!”,
華念平以為她有事情要他做,便折身走回林思兒的床前,想問她還需要什麼。
黑暗中,林思兒一把拉華念平到了床上,並撲在他的懷裏傷心地抽泣起來。
華念平無法抑製自己的悲情,眼淚奪眶而出。
他把林思兒緊緊抱住,等她哭聲慢慢平息,才長歎了一聲說:“思兒,對不起!你知道的,我們不能夠!”
林思兒懂得華念平是在說兩人之間,指的什麼“不能夠”。
無疑,他的話引來林思兒又是一陣悲泣。
華念平於是半躺著身子,一直平靜地抱著林思兒擁睡,直到窗外透進熹微的晨光,才小心放開她,悄悄回到自己的客房。
第二天,幾個人去往蜀山自然風景區的遊玩,林思兒始終落落寡歡,顯得並無興致。
中午飯後,華念平等到與洪芳、陶海亮一起去機場把林思兒送走,再乘了長途汽車回到淮上市時,已是晚上七點多鍾。
他在路上隨便用了點晚飯,直到慢慢步行到泉河幹休所,天色這時才變得暗淡起來。
進到屋剛打開電視,已經回到京城的林思兒就撥通了他的手機,說是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有必要馬上告訴華念平。
話題就是關於昨天晚飯前在大廳裏遇到過的高個子禿頭男人。
林思兒說,想起今年春節長假期間,曾經在京大經濟學院與這位高個子的禿頭男人相遇,他當時向她打聽淮上市恩源集團的華念平專員住在那一幢樓。
因為當時並不知道華念平因故沒有回京,她還格外好心地把高個子男人領到了華念平在京大教師公寓樓家的下麵。
華念平待林思兒把她所知道的情況說完,立刻變得心情不安起來。
他馬上撥打了妻子吳寧芳的手機,急切地問她是不是認識一位叫衛盛利的生意人。
怕吳寧芳記不起來,他特意把衛盛利禿頭、個子瘦高的特點仔細描述了一番。
吳寧芳遲疑了一下,沒有馬上做出回答,反倒問華念平為什麼要問這個?
華念平說,他很想弄清楚這個衛盛利春節期間,到底有沒有找到家裏?去的目的又是什麼?
吳寧芳被華念平一連串嚴厲的追問弄得煩躁,說了一句“不記得這個人!”
便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