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同僚進退維穀(二)(1 / 2)

次日,華念平被床頭的電話鈴聲驚醒。

他昏沉地勉強睜開眼睛,聽到外麵有女人在尖聲接聽電話。

原來,床頭電話隻是客廳裏的分機,接電話的洪芳家小保姆。

保姆在客廳裏對電話說,到現在還沒有見到客人從臥室出來,九點鍾時曾對他用體溫計測試,發現客人已經似乎不再發燒。

華念平這才想到,保姆口裏所說的客人,指的就是自己。

他從房間裏的布置,已經意識到自己正躺在陶海亮夫婦的臥床上。

昨天晚上喝醉時胡言亂語了什麼話,後來又發生了哪些事,他已經毫無記憶,隻想到似乎央求過洪芳,拜托她轉告陶海亮要關照好秦欣嘉和七度產業。

看來,剛才是洪芳打來的電話。

華念平用手試了一下額頭,感覺的確不再發燒。雖然腦袋並不完全清晰,也依然有些頭痛,但他知道,這是殘留的酒精還在發揮作用。

從床上坐起身子,華念平低頭看到了被單上殘留的穢物。

他心頭一緊,想不到自己竟在夜裏吐酒了,真是丟人現眼到家。

出了臥室,他本想悄悄溜開,沒想到保姆就坐在客廳裏,正無精打采地摘菜。

“你好些了麼,方姐剛打電話問起過你的病情。”保姆打著哈欠,放下了手裏的活計。

“我的病情?”華念平不摸頭腦。

“你夜裏發燒很厲害,淨說些胡話,是陶大哥叫來醫生,給你吊了好幾瓶水。”保姆道。

“陶大哥,他昨夜有回來麼?”華念平的記憶中,昨晚並沒有見到陶海亮。

“怎麼沒有回來,他一直照顧看護你,折騰到淩晨好幾點,好像就沒睡過覺。天亮時,他就坐飛機去京城了。”保姆又道。

酒醉裏被輸了液,怪不得自己現在已經完全退燒。

華念平對夜裏發生的事,竟是一點也不知情,心裏慚愧不堪,隻想著盡快一走了之。

洪芳從辦公室裏向保姆打過電話,得知華念平已經不再發燒,才了卻對他身體病況的擔心。

但是,華念平昨天晚上聲淚俱下,一股腦傾瀉出對陶海亮的嚴重不滿,卻始終懸在腦海裏翻騰,讓洪芳倍感擔憂和後怕。

顯然,華念平與陶海亮,兩人問事和為政的風格截然迥異,甚至可能是對抗性的鬥爭。

陶海亮與華念平他們兩人,是是非非,讓洪芳傷透了腦筋。

對於像恩源集團這樣的一級地方組織,華念平屬於政策性領導,行使一票否決,是排戲的人;陶海亮屬於是行政管理,主抓日常事務,負責演戲。

其後就是人大評戲、政協看戲。

洪芳雖然認為諸如此類,無疑是種膚淺的社會謬論,一種對現有體製的曲解,但如今華念平與陶海亮之間,確實存在著相非相,將非將,為相為將間的角色定位問題。

按照華念平昨晚斷斷續續的對洪芳的傾訴,他對陶海亮自作主張購買十幾部奧迪汽車、大興土木營造官邸、在幹休所設立警哨,以及對遊湖影視基地變更股權、引進汙染嚴重的熱鍍鋅項目等等,沒有一樣認同。

而陶海亮,他顯然也是一肚子委屈。夜間,不住地向洪芳抱怨,說華念平不給他施展拳腳的機會,以恩源集團一把手的身份在下場外指導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