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大亮之後,所有的爆炸之聲已經驟然停歇。位於敘伊交界的塔索尼城鎮,又恢複了暫時的平靜。
早飯時,姆裏班加哈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幾個仆從,招待所有的客人,都留在各自的房間單獨用餐。這大概,一是因為原先的大飯廳及其設施早已毀於戰火,二是客人們之間還在相互陌生。
等到仆從把餐具撤下,熊劍東和妙馨剛把房間做了專門布置,將床榻整理得像是一對同寢夫婦,昨夜曾有過大陣仗折騰的樣子,就見姆裏班加哈,把了摩爾巴和譚啟鏢兩人都領進屋來。
在他們還沒有進到屋子時,老遠就已經聽到了熊劍東發出的一連串咳嗽和唉吟之聲,其間還夾雜著妙馨不耐煩的訓斥與牢騷。
“石川羽先生,摩爾巴副官還沒有顧得休息,就看望你們夫妻來了!”
姆裏班加哈招呼道。
“石川羽先生,一路辛苦。剛才炸聲連連,怕是驚嚇不小吧!!”摩爾巴先是關切問候,然後又介紹道,“這位是譚啟鏢先生。想必你們之間已經有過多次交道,彼此並不陌生。”
“摩爾巴副官好!譚……譚先生好!敝人石川羽,終於能和譚先生……見上一麵了!這是妻子笠……笠美群。我們從華國疆南邊境出發,開了一星期的車,昨晚才……才到。”
熊劍東向了摩爾巴和譚啟鏢分別伸出手去。
他雖是在不住地發出咳嗽,卻是努力地強忍著把話說完,且是聲音微弱到一種含糊不清的樣子。
“石夫人,你丈夫這是怎麼啦?他怎麼說起話來就如此費勁,莫非是染了什麼重病麼!”摩爾巴皺起眉,難以置信道,“別是故意裝出來的吧?”
摩爾巴盡管抱有疑心,但他和譚啟鏢與熊劍東的客氣握手,也隻是微微碰了一下,勉強而短暫。
“摩爾巴副官說……說笑了!”熊劍東一臉屈相道。
“他本身就有多年的哮喘毛病,自前些陣子去了華國疆南,住在冰天雪地的帳篷裏,就顯得越發不可收拾了。”妙馨回答。
她故意看了一眼之前在桌子擺下的幾個藥瓶,帶了那種對丈夫既顯得生厭,又卻是無奈的口氣,叫苦道,“我算是倒黴,嫁給了這麼一個廢人,就沒能有過稱心如意的日子。”
“那你們這種樣子,怎麼就能一路就找到塔索尼這裏來,還居然摸到了我們的好幾個聯絡點。”
摩爾巴依然保持著戒心。
“是摩爾邁參謀……提供的路……路線圖,還把吐罕大隊長的收據和……推薦信給了我們,說是隻有找到乎拉……乞德大長官,才能拿到……拿到我們想要……想要的款子。不然怎麼會冒……冒了命急著趕過來!”
熊劍東因為摩爾巴的似乎不信任,明顯地露出焦急和不滿,說話更是語不成句。
他也許是因為提高了聲音的緣故,咳嗽也隨之劇烈而加重,鼻涕和唾液在身前的衣襟上沾滿一堆。
聽到了摩爾邁這個名字,摩爾巴一臉陰沉,沉默起來。
“前些日子,我和夫人住在日國東京……東京大丸酒店,與譚先生有過電話聯係。譚先生也說……也說從南美回來後,約我們在……在中東見麵的。現在……”
熊劍東看了譚啟鏢一眼,又急著補充道。
“相公,你都快喘不過氣啦,就別再囉嗦了,我聽了就心煩!人家譚先生,肯定是心中有數。”
妙馨見了熊劍東略微歇息一陣,還想急著徃下說,便打住了他的話,上前為其拍打其後背。
不過被人能明顯看得出來,她這拍打的手道,卻顯得無力而懶散,像是因為曠日持久,被了丈夫需要天天這般照顧,早失了做為妻子的耐心和關切。
“在南美的時候,我的確與石川羽先生通過電話。他們夫婦當時在日國所住過的東京大丸酒店,就是我之前幫助預訂的。”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譚啟鏢,這時主動向摩爾巴證實,“我在米國的老板路先生,他既是大丸酒店的股東之一,也與石川羽先生是多年的合作夥伴。”
原來,譚啟鏢之所以與石川羽發生接觸,是按照路誌超幾個月前剛做出的安排,雙方才搭上關係,所以從未謀麵。上次向吐罕運送一批炸約和武器,算是他們之間的首筆訂單交易,也不過隻有十多萬美金。
至於要把石川羽約到中東,一是他奉了路誌超之命,由南美順道前來考察乎拉乞德的隊伍實力,為將來對南極大峽穀的一項軍事行動尋求助援,二是也想就此機會與石川羽當麵認識,為以後再有合作進行直接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