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甩甩自己剛才被酒杯的重力碰紅的手腕,看著站在那裏目瞪口呆的段夏,輕輕一笑:
“哎呀,被你發現了呢?”
她的話語三分調侃,隻是更多的,卻是冷意。
是瞎子就能隨便欺負麼?
段夏的臉兜頭徹腮的紅起,整個人就像是一條被蒸熟了的蝦米。身上那從外麵一直濡濕進了心口的紅酒,此刻如同跗骨之俎一樣讓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瞎,竟然不瞎?
她震驚的目光深處傳來怨恨。
如果蘇念如今能看見了,那麼她剛才的所作所為不就是一個跳梁小醜?
這個女人好深的心機!
她輕輕跺腳,卻終究是氣短。加上更加在乎此刻自己禮服上的紅酒漬能不能洗掉,段夏提著裙擺,竟然一言不發的就這麼走了。
蘇念一轉身,卻是在宴會廳的大門處捕捉到一抹銀灰色的身影。她用手指輕輕敲打柔軟的紅唇:
“J先生竟然來了,何必做這門後小人?”
紀西顧原本是擔心小女人被欺負才站在門廳的位置觀察,沒想到竟然被她說成是門後小人,他啞然失笑,卻也大大方方地從門後出來。
“(英文)我倒是看了一出好戲。”
眼前的男人眉梢輕佻,那深邃如同夜晚海麵的眼瞳總是蒙著淡淡的霧氣。此刻那淡色的薄唇輕揚,舉手投足之間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惑人。
蘇念竟然一時有些看呆了。
直到男人微涼的指尖觸碰到她的唇瓣,蘇念才猛地醒神。看著近在咫尺的放大俊臉,她頓時警惕地後退一步:
“你做什麼?”
看著蘇念的戒備,紀西顧的眼眸一閃,不過很快又恢複過來:
“(英文)你嘴唇還好麼?”
被人提起這個,蘇念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什麼好不好,不過是當被狗咬了一口!”
她說這話多帶著一些泄憤的口吻,對麵的男人卻是聽得麵色一黑。
他感情都成狗了?
心中有一股怒氣衝出,男人的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冷酷。
“(英文)蘇小姐昨天和我接吻的時候可不是……”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陡然在靜謐的大廳想起。紀西顧的話猛地停住。
“我是有夫之婦!”
蘇念的一句話就像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來的一樣。可是說著說著,她的眼角竟然是帶上了淚花。
憑什麼把她當做逗弄的對象?
接吻不需要去詢問她的意願的麼?
她不想和紀西顧的婚姻,最後變成兩敗俱傷的慘狀。
紀西顧把她當替身,那是他的事。可她後來喜歡他是真,她對待自己的感情從來都是認真的。
盡管被紀西顧傷了心,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婚內出軌。
之前和段夏那樣說不過是氣一氣段夏。
原本不知道是誰親的也就算了。她當做被狗咬了一口。可是,如今這人當著她的麵說出來,蘇念便忍不下去了。
她也有尊嚴!
往日裏刻意被壓製的傷心,終於在最後一根稻草的作用下傾瀉而出。蘇念的情緒有些崩潰。
紀西顧看著眼前傷心極了的小女人,頓時把那笑嘻嘻的臉收了回去,恢複了他原本溫潤矜貴的氣質。
沉默片刻。
他歎了一口氣,終於長臂一撈把跟小花貓似的蘇念攬進了懷裏。
“乖丫頭,別哭了。是我不對。”
低沉的嗓音帶著熟悉的暗啞,蘇念在聽見熟悉的語速和昵稱的時候身體陡然一僵,她突然抬頭,瞠目結舌地看著那張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