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讓蘇念停住了自己離開的腳步。她轉過頭對上紀西顧的目光,那熠熠生光的眸子倒映著什麼:“那份融資合同,是祝渺讓你做的吧?”
拎著包的小臂輕輕的顫抖了一下,蘇念感覺自己的心又被蚊子給叮了一下。
吵架往往就是這樣,明明不是同一件事情,可是,人們往往喜歡翻舊賬來表現得自己的立場更加堅定,表現出別人就是有一個錯誤的行為,然後借以來否定掉原本哪一件事情的立場。
“嗤!”蘇念突然覺得心裏累極,她並不像再多解釋什麼。
“我們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吧。”
她上樓的腳步驀的停住了。
不敢置信的轉頭,蘇念卻發現紀西顧把頭垂得很低。那聲音卻實實在在,明明白白是從那具雕像一般的人的口中說出來的。
心中泛起一陣一陣的涼意,蘇念看著紀西顧,突然心中有一種巨大的痛楚劈來。口中變得鹹澀。
但是,她從來也不是什麼癡纏爛打的人。她還想保留自己最後的尊嚴。
“……好。”她張張嘴,好半天張口,才醞釀出這麼一句話。隨後,她慢慢轉身。就像是後麵什麼都沒有一樣。那淡漠永恒的雙眼,星辰的亮光在轉瞬之間終於熄滅。那眼中再也蓄不住的淚水,也終於在這一刻噴薄而下。
這上樓的台階突然變得格外的漫長,而蘇念在走到最後一步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腳一軟,整個人竟然從樓上往下滾了下來。
紀西顧聽見聲響的時候一愣,緊接著瘋狂的跑過去接住蘇念,等到看見一朵朵紅花渲染在那裙擺之上的時候,他嚐試的去觸碰了一下,突然雙手不敢置信的顫抖起來。
“醫生,快點,快點救人!”
帝都中心醫院。
一個男人光著腳跑在奔往急症室的路上。眼中滿眼的焦急和瘋狂。他手中抱著一個白衣女子,此刻,頭部和下半身正不斷的滲血。
大片的雪花染紅了女孩的裙擺,開出一朵一朵血花,帶著絕望的綺麗妖豔。
“總裁!”
顏染和陸白先後感到手術室的門前看著眼前憔悴瘋狂的紀西顧,紛紛對視了一眼。心中大體明白可能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紀西顧坐在那裏,肢體僵硬,身體的溫度低的嚇人,可能下一秒就要死去了一般。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手術室的大門,手上,西裝上,胸口,還有殷紅的血跡。
他的手在抖,心裏也是。
小女人竟然懷孕了!
那一灘的血液在蘇念純白的裙擺開花的時候,紀西顧已經完全不會思考了。
孩子……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