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把手裏的清單往自己身前一擺,看著薛立道:“薛先生應該也知道這間房子裏麵的所有財產都是我一個人所有。之前奶奶和小姑在上麵打碎了元青花雙耳掛瓶一個,玲瓏骰子一對,張大千的一幅山水畫也出現了腳印被毀壞嚴重……”
蘇念的一連串清單念下來,薛立臉上的顏色已經變換再三。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這不省心的妹妹,隨後才訕笑的看著停下來的蘇念:“那個念念啊,你看……你姑姑他們是鄉下人不知道這些東西的貴重性,他們也是好心幫你收拾,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斤斤計較?”
斤斤計較?蘇念搖頭。
“薛先生想錯了,我從來都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她話說出口,薛立就連連點頭,順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他就那麼多錢,要是為了薛秋月這些土包子賠給了蘇念,那自己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一想到剛才蘇念報的清單,薛立就一陣牙疼。這些敗家娘們,那些東西將來可都是他的!
“念念不斤斤計較就好。我是回來拿點衣服,晚上你外公那邊有點冷。”薛立說著說著就已經想走了。不管薛秋月剛才的哭訴也不管蘇念的算賬,整個人就這麼在三個女人之間準備腳底抹油開溜。
蘇念看著薛立想要離開的模樣,繼續開口:“薛先生看來是想差了。我確實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因為,我是錙銖必較。這筆賠償款,不知道薛先生賠不賠?”
薛立的腳步頓時停住了。他仿佛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消息一般,看著站在樓梯口還是氣定神閑的要他賠償的蘇念,頓時破口大罵:
“混賬東西。本來還以為你是個懂事的。沒想到竟然真的要我這個做父親的賠錢!我賠錢?我賠錢了你外公的心髒病誰交錢去治療?這一家子的飯菜都是誰給的錢?你現在吃住都是老子的,你竟然還好意思要我賠錢?”
薛立的下九流有點不三不四。
他泥腿子出生,罵人,當然是比接受了上流社會正統教育的蘇念難聽。但是卻因為多年來要端著自己的臉麵,不讓自己被這些上流社會的人看清,拉不下臉。所以罵人呢,又不及薛秋月這些一直在農村的人難聽中傷人。說話不三不四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蘇念聽完薛立的辱罵,也不做聲,隻是把清單一收:“父親不賠償也就作罷了吧。隻是到時候紀氏的單子,恐怕我就愛莫能助了。”
薛立是怎樣的人,蘇念清清楚楚,心裏跟個明鏡似的。視財如命,好麵子,利益為先。
有道是無利不起早,蘇念當然不會相信薛立會無緣無故突然發善心讓自己進蘇氏娛樂。
她今天在黃經理的電腦裏麵早就發現了端倪。
最近這邊蘇氏想要和紀氏達成一個有關房地產開發的合作。
從這一點,蘇念就明白。薛立是想要利用自己和紀西顧的關係去讓這個合作變得順利起來。
嗬,想要利用她,她不先從薛立身上扒一層皮下來就愧對自己對他這麼多年的了解了!
蘇念準備上樓,身後就傳來了薛立咬牙切齒的聲音:“等等!”
那上下的牙齒在薛立的嘴裏幾乎要打顫,感覺恨不得下一秒薛立就會撲上來,從蘇念的身上咬下來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