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瞬間靜悄悄的。蘇念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她感受到溫熱的血液噴濺到她的臉上的肌膚的時候,她終於有了反應。
“齊不忘!”她看著把自己護在懷裏的男人,那雙海藍色的眼中似乎帶著欣慰,有些血跡的手碰觸到她的臉頰,帶著安慰:“我沒事,別哭。”
怎麼回事,為什麼回事這樣?
香山會所一向不是戒備森嚴的麼,為什麼會有人從開槍打到頂層?
蘇念幾乎快要崩潰。“齊楚,齊楚在哪?”
從背後的小門,齊楚終於在這一刻衝進來。
“怎麼回事?”他站在蘇念的背後,問出問題,目光卻是帶著無奈看著趴在蘇念肩膀上的齊不忘。
這家夥終究還是做了。
不顧性命。
“齊楚,齊不忘中槍了,你快看看,你快點看看。”蘇念此刻已經急的六神無主了。她慌亂的堵住齊不忘身上血流如注的傷口,急的幾乎在那裏大吼。
齊楚快速的把齊不忘平躺,緊接著檢查傷口。
“沒事的,還好不再內髒,隻是在腹部。我們快點過去醫院,取子彈我們這裏做不了。”
齊楚檢查完傷口之後也鬆了一口氣。幸好這場苦肉計並沒有真正的傷到齊不忘的身體。
他看了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的齊不忘一眼,最終歎氣出門打車。
蘇念環顧四周,想要尋找什麼東西把齊不忘的傷口包紮起來,卻是被齊不忘一把握住了雙手。
“不要,不要走。”
男人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映射出一片陰影。那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的唇此刻讓他整個人都變成陶瓷娃娃一般。
齊不忘的麵孔原本就生的白皙,此刻更加是感覺一觸就破。
被握著手,蘇念又不敢強行掙脫,隻能就這麼任由齊不忘拉住。
見到他的劍眉皺起,蘇念輕輕地為他撫平眉宇:“別擔心,我不走。再忍忍,沒事的,會沒事的。”
堅定的聲音,不僅僅是安慰齊不忘,同樣也是安慰自己。
蘇念害怕,害怕齊不忘就這麼因為為自己擋槍而流血而死。
為什麼有這樣的身份?
蘇念生平第一次討厭自己的身份。
都是自己的身份,才會讓自己身邊的人一次次的受傷,都是因為自己!
在去醫院的路上,齊不忘說什麼都不會放開蘇念,直到麻醉進了手術室,蘇念才不得已鬆開了齊不忘的手。
齊楚站在門前,對於齊不忘的動作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多次想要張口,最終卻又不得不停了下來。隻是,齊不忘這麼做到底有用嗎,不過是把蘇念留在身邊幾個月罷了。
德國那邊的事情是齊不忘故意引誘紀西顧去的。估計沒有幾個月是回不來的。而此刻那個在搶救室躺著的男人,自導自演了這一切,到底是有多深的執念?
齊楚看著站在那裏著急的轉圈的蘇念,最終隻能歎氣:“這裏有我呢,你先睡一會兒,明天不忘這裏可能需要你照顧,香山會所那邊有點事情我需要處理。”
齊楚知道,香山會所最近越來越繁忙的事情也是齊不忘的手筆。
這個男人費盡心思,處心積慮,不過是想要和蘇念一起過一段不被打擾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