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西顧知道那樣的眼神。小時候，每次自己想要做什麼，隻要母親是這樣的眼神，他就知道沒有可能。這麼多年，紀西顧看見這個眼神都會下意識的去放棄。因為他知道，他的母親不會允許。
這一次，也要一樣了麼？
骨節分明的手微微用力握拳，紀西顧眼中有些堅定：“母親，這一次我想要自己決定。紀家不會虧待項家的。”
他起身，不待段安素開口，自顧自的行動，拿起椅背上的西裝。他涼薄的眼微微掃了掃項雪晨，最終朝著段安素點頭：“沒什麼事情，兒子就先走了。公司還有事情。”
他不帶任何留戀，開門即走，留下段安素和項雪晨，哦，還有那個矮子。
“婆婆，你……您看看她。”項雪晨等到紀西顧離開，眼淚終於忍不住了，又開始不住的流。
段安素看著離開的紀西顧，出乎意料的，這一次沒有第一時間安慰自己傷心的兒媳婦。她和那個矮個子的男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這才輕拍項雪晨的肩頭：“雪晨，你先回去。放心。我永遠隻認你這個兒媳婦。”
項雪晨還想要說什麼，但是看著段安素那不斷變換的臉色，她心裏有些怕，暫時妥協點頭：“好。阿姨再見。”
拿起自己的小香包，她不情不願的離開包間。
但是，半路卻是又折了回來，倚著門。
段安素等到項雪晨一走就開始迫不及待的詢問那個矮個子的男人：“老王，你老實告訴我，西顧有沒有可能是突破了心理封鎖？”
“不像。”那個矮個子男人的聲音。“紀少爺的心理素質是很強的，但是暫時應該是沒有突破心理封鎖。這封鎖的解開完全隻有可能是一個巧合。要麼就是和那位小姐發生肢體接觸可能會鬆動，但是若是想要解開……我當初給紀少爺設置是在隻有和那位發生關係的時候才會解開。但是我絕對西顧少爺一貫潔身自好，加上有婚約，但時間是不可能的。”
“恩。”段安素輕輕的應了一聲。燈光有些打在她的臉上，柔化了一些棱角，整個人越發的顯得少女感。
那王姓男人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臉色慢慢有些紅了。看段安素的目光有些癡迷。
段安素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但是她還是偽裝的很好。微笑，把手輕輕擱在王姓男人的粗短的手臂上，段安素擺出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老王，你知道的，我就阿顧這麼一個孩子。我需要他成才。這事情，你千萬要幫我盯緊了。不然，當年蘇念的事情，恐怕我這裏是替你瞞不住了。你當初毒死蘇家母女的事情恐怕就……”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那老王聽見段安素這軟軟綿綿的吳儂軟語，卻是飛快的起了一身的汗。他瑟瑟發抖的模樣，目光之中哪裏還見到半點癡迷。
段安素顯然是很滿意男人的反應，輕輕俯身，靠近男人的耳邊：“你要是敢把阿顧的事情說出去半個字……”
就像是一條陰冷潮濕的小蛇順著褲腳慢慢地爬上手臂，遊走進心髒周邊。老王的喉結上下滾動一圈，顯然是害怕至極。
段安素一笑，起身。突然朝著王姓男人身下狠狠一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