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記得自己和蘇念曾經的過往,但是他又是無比的了解自己。
若是不想共度餘生,他從來不會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
這個女人,當真是自己想要守護一生的。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人群之中的一見鍾情,紀西顧從前不相信,現在也依舊不相信。但是他慢慢開始相信天生存在的那種吸引力。
就是那種茫茫人海,你看見了這人,而且恰好這個人也看見了你。你們微笑,沉默,省略了所有的過往和問候。
也就是那一瞬間,突然心裏就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這個就是那個人,就是那個自己等了好久好久的人。
看來,他很早之前就找到了這個等了很久的人,隻是自己又不小心弄丟了他。
紀西顧顯然是歉意的。他看著蘇念,深呼吸一口氣,半晌之後看著蘇念,親吻她的唇,慢慢地道歉,就像是一杯香濃的意式咖啡,又或者一杯西班牙的波旁多紅酒:“在我身邊。”
蘇念點點頭,無話,但是一切就在不嚴重,說不得什麼好不好。
“帶我去見見那個傷者。”
蘇念提出請求,紀西顧看著她,最終點頭答應。
既然記者有可能是托兒,那麼那個碰巧在三樓跳樓的人,此刻看起來就多了幾分的可疑和古怪。畢竟,要知道,如果真的想死的話,還是確保死透了比較好,不然殘廢的活著,實在是一種痛苦。
醫院永遠都是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與之伴隨的,是痛苦,絕望和哀嚎。
相比之下,她自己探視的病房就顯得有些安靜的詭異。隻有那個農民工坐在那裏。
滿臉溝壑,皮膚黝黑,是一個矮小的中年男人。眼神帶著滄桑,蘇念進來的時候,正看著窗外的天。
若是不合時宜,蘇念簡直就要拿著相機把眼前這一幕給拍下來。這樣的深沉角色,顯然是攝影作品裏麵的常客。
人在中年,打著石膏,形單影隻地坐在病床上。周邊沒有鮮花,沒有慰問品,顯得淒淒涼涼。
這樣的人,會是誰的兒子,誰的丈夫,誰的父親?
然,someonemeansmorethings。一個人或許在一個視角裏麵是悲苦的,卻也可能在另一個角色裏麵是偽善的,是不誠實的。
“先生,我是紀氏的總裁紀西顧,聽說您是因為不滿我們紀氏的工資而從在建的廠房上麵跳樓的?”
紀大總裁顯然就是紀總裁。跟病患說話的語氣簡直就像是在質問下屬。
那人顯然被紀西顧的自報名號給嚇到了。身體下意識往後一縮,如同一個蝦米一般往後傴僂著。不過在看見蘇念審視的眼神的時候卻又反應過來,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先生不如告訴我們,為什麼要栽贓我們紀氏呢?這次的工程項目,紀氏的公司比市麵的平均工資多出來一倍,我們甚至包吃包住。請問您有什麼不滿?”
還是蘇念說的話讓對方有些放鬆了下來。這個男人看了看蘇念又看了看紀西顧,最終嘶啞著聲音開口:“我隻想要和這位小姐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