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西顧寵溺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天真而又爛漫地踮起腳尖。瑩白圓潤的腳趾輕輕踮起,映襯著腳下開的爛漫肆意的杜鵑,紅與白產生那濃豔極了的對比,偏生沒有一絲綺麗,反而是那漫山遍野的紅襯托了那一抹白。
鮮明灼亮。
“阿顧,這片花海好漂亮啊。”
蘇念放下手裏捧著的裙擺,任由紗裙隨意的散落,混著山間夜間的霧氣,她整個人似幻似真,如夢如影,就像是籠著輕紗的夢,風一吹,就散了。
紀西顧站在花田邊上,看著那裏麵踮腳輕輕舞動的女孩,唇角終於微微上揚,露出了今天一直以來都沒有的笑。
他想起曾經初一去郊遊的時候,他當時和這個丫頭去景區。蘇念總是想要拍照片,但是他當時年幼無知,對於女孩天真爛漫的笑沒有珍惜,後來想要的時候,卻是再也找尋不到了。
此刻看見久違的笑,紀西顧心裏想著,便想掏出手機拍照,一摸,卻是隻能輕笑搖頭。
連地鐵都是逃票的,哪裏還有相機?
“whatisthehell?”
就在兩個人一個笑一個鬧的時候,一道英國口音的英語,終於打斷了這難得的美好。
穿著格紋睡衣,擁有這巨胖無比的啤酒肚。一個麵色發青地黃胡子老外出現在了門外,拿著手電筒,見到在花田裏麵的蘇念,氣得跳腳。
一吐舌頭,蘇念趕忙飛快的跑出花田。
氣喘籲籲的跑出來,躲到紀西顧的身後。蘇念隻敢探出來一個腦袋,說不出的靈動俏皮。
低頭看見小丫頭被杜鵑花汁已經染紅的小腳丫,紀西顧無奈皺眉,蹲下身,把手伸向了蘇念。
“幹嘛?”
失去了眼前安全感唯一的來源,蘇念嚇了一跳就要往後退,卻是看見了紀西顧伸出來的雙手,疑惑之間發問,話語裏還有些小心,她已經看見剛才那個老外在往這邊走啦。
看著眼前呆愣愣模樣的小傻瓜,紀西顧知道,她八成是玩的太瘋,大抵已經沒有了判斷的能力。
隻能親自起身,拿下她拎在手上的銀舞鞋,單膝跪在地上。幹燥溫暖的手掌,輕輕捧起了蘇念已經髒兮兮的腳丫子。
蘇念下了一跳,簡直要跳著跑開。問題是一隻腳被人已經握在手裏,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哎呀,真的是!
“whatareyoudoing?”胖老外已經走了過來揮舞著手電筒,照亮了這片涼如止水的夜色裏麵唯一的一抹暖色。
“youareimpolite……”老外的訓斥戛然而止。
燈光之下,男人單膝跪地,將眼前女孩的小腳如捧著珍寶一樣輕輕擱置在他的膝蓋彎上,羊毛西裝褲上傳遞的暖意讓女孩腳心透涼的皮膚得到熨帖,眉眼越發的溫軟起來。
修長均勻的手指輕輕解開芭蕾舞鞋上纏繞紛亂的絲帶,有條不紊的整理。在此刻手電筒透過來微薄的燈光下,一雙手宛若上帝之手,把一團亂的絲帶整理的條理分明。不知是那絲綢上的光映襯著手,還是手上的光映襯著絲綢,華彩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