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回了一趟蘇家。宅子如今沒人住,不過一直有人固定的過來打掃,她過來是拿一些東西。
三樓的儲物間,蘇念抱出一個紙箱子。神色有些複雜,想要打開的時候手停了停。
那個人啊……
蘇念深呼吸一口氣,最終打開了。
最小映入眼簾的是一本相冊。顯然是放的有些久了,甚至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蘇念被嗆了一下。這才翻開了相冊。
“嘿兄弟,我是不是在你心裏死了很久啊?”
“嗨!開玩笑的。知道你是想我才翻開這個相冊的。畢竟這裏麵都是我在世時候的盛世美顏啊,我這麼帥,是不是成了你心口的朱砂痣?”
熟悉的嗓音帶著幾分吊兒郎當傳入蘇念的耳朵。一瞬間一種強大的熟悉感從心底伸深處破開封印,噴湧而來。
一下子蘇念就感受到自己眼角的濡濕。
有些人呐,鮮活的隻需要有一點點引子就能牽帶出血肉裏埋藏的所有記憶。
照片很多,第一張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對著鏡頭笑得神氣,隱隱露出兩顆小虎牙,年輕帥氣。胸前帶了一枚銀色的子彈殼。
蘇念記得,那顆子彈是她送給他的。隻不過這子彈殼如今也悄然無蹤了。當年最後一麵,被扔進河裏了。
照片一頁頁翻過,眉頭越來越皺緊。蘇念看著那影像裏年輕而熱烈的自己,有些東西飛奔過來,有些東西又在不知不覺的離開。
其實大多的照片都是他們小隊一群人去非洲做誌願軍的時候拍的,少部分是在拉斯維加斯的印第安原住民自留地拍的聲色犬馬。最後一張,讓蘇念停在了那裏。淚水終究肆意,卻悄無聲息。
還是一個微型錄音筆。
“嘿,看到這裏怕是隻有你這個女人了。是不是哭了?哈哈哈,我一定是猜對了。別哭呀,我死之前一定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了對不對?恩……如果我還沒說,那我現在告訴你也不晚呀。最起碼你可以親親我的照片,哈哈。”
錄音筆停了一會兒,悠忽之見有靡靡之音繚繞耳邊。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愛不變……”
“蘇念,你此時此刻正坐在哪裏呢?很高興你能想起我翻開這本相冊。盡管你翻開相冊就是代表我已經去世了。可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麵就是了。”
錄音筆那邊突然而來的煽情和之前活潑輕鬆的畫風迥異,可最怕就是這樣的深情。快樂過後的故作輕鬆,仿佛是玩笑,卻夾雜著一個人的拳拳之心。
蘇念吸了吸鼻涕,狠狠地擦點自己的眼淚。隨後才拿起了相冊下麵壓著的u盤。
把u盤插進帶過來的筆記本,一瞬間電腦屏幕從友好的人機界麵變成了一連串黑色的代碼。上麵不斷變換的字符速度快的簡直令人眼花,然而蘇念確實能在這一片的代碼之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字母。
手指利落的在電腦上敲擊出流暢的指令,很快眼前的亂碼界麵一個變幻,進去了一個論壇。
一個巨大血腥的紅色骷髏掛在暗黃色的血月之上象征著絕對的領導和製裁。
如果有認識的人此刻站在蘇念的身邊,那麼一定會顫抖的指著這個巨大狠獰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