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內,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
仿佛是大家集體在嘴巴上黏上了膠水,因此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沒有呼吸。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有那樣的威懾力。
藍黑的天上,此刻那發黃的月亮,就像是蒼白斑點。不知不覺,已經升到了正空。
籠罩在涼冷月光之下的女人,那皓雪一般的手腕處,翠綠的鐲子發出剔亮的光,反射著,就連蘇念手上的九節棍,仿佛都鍍上了一層銀色。
冷血的銀色。
“嗤!沒有人上場麼?”站在包間內負手站立的男人看著外麵簡直離奇的場景,看著那些自稱世家精英的子弟,露出不屑的目光,仿佛在看一隻又一隻的螻蟻。
誰能想到,這麼多大男人,隻是因為眼前女子周身的氣勢,竟然被嚇得不敢往前走!
林欣在後麵看著南一,順著南一的方向看著外麵的蘇念。塗著岩石灰綠色指甲的手指攥著酸棗木的椅子,指關節都泛白。
剛才即便南一怎麼懲罰她,林欣的手,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開手下的椅子扶手。
那並不是一把簡單的椅子。
是她費勁了這麼多力氣和心思,花費了無數比任何人都沉重的代價,甚至拋棄自己,才換來的權力。
世界上最好的春藥永遠是權力。對於林欣一個從小活在別人的欺壓和強權之下的女人來說,更加是如此!
其他人,不,應該說,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比林欣更加明白權力的好處和妙用。
而這把象征著她如今地位和身份的椅子,是她如今地位和身份的象征。
林欣,絕對不會放手,也不能!
那把椅子真的代表權力麼?
《斷頭皇後》裏麵有一句:“她那時候不知道,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就在暗地裏標好了價格。”
南一回頭,目光看見林欣死死攥著的手腕,那雙豎瞳洞悉一切,冷酷一笑,問道:
“知道憑什麼蘇念是煙,而你隻是一個冒牌貨麼?”
這個男人冷酷,不僅僅是外表看出來,心裏,骨子裏,也全部都是冷的。
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這一次,竟然是讓林欣從裏到外血色盡失。
比之前的那一巴掌效果更好。
死死地咬著唇,林欣低著頭看著腳下北京地毯上金線描織的大朵盛開的花,忍了好久,才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為什麼?
是啊,連她自己都想要知道為什麼?
憑什麼大家長的是那麼相似的一張臉,偏偏是這樣截然不同的命運?
林欣她嫉妒!
看著一直以保護的姿態出現在蘇念身邊的林魅,林欣嫉妒的火焰,在這一刻,終於上漲到了極致!
“對,做的好,就是要這種狠狠地嫉妒,就是這個眼神。”
男聲冷不丁的響起,就像是循循誘導的惡魔,誘導著眼前尚且還有一絲掙紮的人進入地獄。
“用這個手機把齊不忘約出來,用蘇念的身份,套出他口中一切關於蘇梓和蘇葉的信息!”
有一個東西遞到林欣的麵前。是身份識別卡片。上麵繡著一對展翅欲飛的黑色蝴蝶,和蘇念鎖骨上的一樣。那魔音仿佛穿過林欣的耳膜,烙印在她的靈魂裏麵。
林欣抖了抖手。這才拿過那張卡片。
身後早就有南一的屬下走過來,帶著林欣離開。
等到包間內隻剩下這周遭都籠罩著陰森的男人,那雙豎瞳看著外麵站在那裏的蘇念,手指下意識地撚動自己腰間掛著的銀色子彈。
“煙,這一次我一定要把你帶走。你永遠是我的!”
空氣裏還點著茉莉香片,沾著碎屑的鎏金瑞獸香爐嫋嫋幾縷青煙。順著房間裏男人的幾句話,改變了方向,飄出了包間,飄到外麵的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