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麼樣?”裴承風譏笑著反問,似乎聽到了什麼很可笑的事兒一樣,目光猶如黑暗的星空藏著無數的凶狠陰謀。
他盯著楊以晨,身子再次欺近,這一次動作很是緩慢,而他每靠近一寸,都會讓楊以晨的心緊一分,到了最後,心髒仿佛停止跳動了!
楊以晨的目光自他的臉上逐漸彙聚一個點,盯著他薄唇,那上麵還沾著剛剛親吻留下的口水,在太陽的照射下發著銀光。
“楊以晨,你愛上我了嗎?”裴承風的語氣比剛剛正經,比剛剛低沉,這樣的擲地有聲,讓楊以晨聽了先是一陣,下意識的搖頭,但‘不是’‘沒有’這樣的字眼卻說不出來。
她紅紅的雙眼盯著他,隻覺得心裏委屈,發酵出來的酸水盈滿了她的心。
“嗯?”裴承風的一隻手挑起她的下巴,目光皎皎猶如水中月。
“你又要笑話我嗎?”楊以晨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委屈,幾乎要哭出來了:“裴承風,我不覺得我不到兩周就會愛上一個人。”
真是太可笑了,不算小時候,到現在兩個人的接觸不過幾天而已,怎麼能談得上愛呢?
楊以晨苦笑起來,她想不明白。
但……
愛一個人並不僅僅是因為時間久而越來越深、越來越濃。愛的起始往往就在某一瞬間,某個人給了你某種悸動,抓住了你的心——
就像是漩渦來臨時候,人人都閃躲不及,但落入漩渦的那一瞬間,便再無可自拔!
一直以來善於偽裝、隱藏傷痛、假裝堅強的楊以晨,第一次被人看穿並撕開麵具,可憐之處無可遁形,自尊心灑落一地的時候,這個男人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懷抱,給了她動聽的承諾。
或許楊以晨便是在那個時刻有了悸動,被抓了心。
她仰著頭,仰到脖子跟眼睛已經酸澀的時候,裴承風捏著他下巴的手指突然動了動。
他的拇指自她的唇上輕輕的劃過,然後定在了正中央,他的唇靠近,似乎吻在他自己的拇指上,聲音無比清朗:“沒有也好,若有……”裴承風笑了起來:“我接受。”
“蒽……”裴承風悶哼一聲,頭向後一點,看著咬住自己拇指的楊以晨,鑽心的疼自拇指上一波bō的傳過來,他反而笑了起來:“你使勁兒咬,等會兒我會給外公看。”
楊以晨牙齒的力道鬆了些,但是並不鬆口,裴承風也不急著把拇指拔出來,食指中指勾住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然後裴承風看到楊以晨已驚淚流滿麵……
她的雙眼閉著,睫毛微顫,眼淚順著眼角在臉上留下幾道水印……
“哭什麼?”裴承風伸出另外一隻手,攔住她的肩膀脖子,把她攬到懷裏。
楊以晨沒有反抗,把頭埋在裴承風的懷裏,默默的流淚,但心中卻早已波濤洶湧。
什麼我接受?
什麼不愛也好?
裴承風簡直就是個大混蛋!前無僅有的大混蛋!
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當成什麼了?
可是縮在他的懷裏,楊以晨又感覺到一絲絲的溫暖。
她寂寥無助的心,第一次尋到依靠,覺得這人懂他,可這人卻是個混蛋!
真是太譏諷了!
“別哭了。”裴承風的手有一下每一下的在楊以晨的肩背上拍著:“我說過,餘生我給你一個家,那……也順便給你愛情。”
“誰稀罕?”
楊以晨把臉埋在裴承風的懷裏,眼淚全部抹在他的襯衣裏,心跳太厲害,呼吸也太急促,大口的喘著氣,伸出上手就在裴承風的身上胡亂的捶:“誰要你可憐我?誰要你憐憫?我不要不要!不要!”
楊以晨打著吼著,裴承風的雙臂一曲,將她緊緊的箍在懷裏,聲音又異常溫柔的說:“好了好了!不哭了!不要就不要……”
像是哄孩子一樣,拿著她耍著玩嗎?
楊以晨心裏氣急敗壞,但卻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這才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過去她覺得自己的‘功力’修煉的很深,什麼人都能從容麵對,不同的人就能想出不同的對付辦法。
但是她遇到了裴承風!
遇到他之後,她過去的聰明機敏變得一無是處,她對他毫無辦法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憑什麼啊?
楊以晨心中憤憤不平!
裴承風抱著她,過了不知道多久才再次開口:“小時候你也是這樣,愛哭,非要我哄著,哄一哄不管什麼事兒都過去了……”
“我不記得。”楊以晨悶聲說,那時候她才多大?怎麼可能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