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十分艱難的抉擇。
老年人年紀大了,並且有三高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的,是難以耐受手術的。很有可能沒有辦法匆匆手術台上下來,但是這樣的情況如果不做手術,父親就會癱瘓,股骨頭那塊神經血管密集,如果沒有處理好可能整條腿都會有危險,可能要麵臨截肢?
這不是更危險?雖然那危險在以後不再這一刻,那是危險!
在這樣兩難的境地裏,楊以晨第一次感覺到天塌下來壓在頭頂的感覺。
她沒有辦法抉擇,在麵臨親人的生死的時候。雖然爺爺的病還沒有那麼嚴重,但是涉及到健康的,也看比生死一刻了!
楊以晨無法決定,方潔跟楊建民更是無法決定。
作為家裏的主心骨,楊建民幾乎整個人都是蒙的。
父親身體不好他知道,但是從來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刻!
方潔跟楊建民差不多,兩個人憂心忡忡的同時,擔心的不但是楊爺爺的生命,還有身體和今後。
兩難之時,護士再次催促,希望家人盡快決定,這時候看大家都不說話,都不敢說話,都一臉凝重的楊一鐸突然開口:“做手術!”
楊建民詫異的抬頭,而楊一鐸卻說:“如果不做手術,那麼爺爺就算這次度過了危險,那麼以後呢?醒來以後爺爺沒辦法走路他會很痛苦,加上腿上的痛,慢慢加重,那是一種折磨!而且爺爺平時血壓血糖控製的都特別好,手術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七十以上,我們不能為了百分之三十的可能否定了百分之七十的成功啊!”
他說的擲地有聲,楊建民下意識的說:“你太草率了!想的不周全!”
“這個時候要什麼周全?要爸爸的健康最重要!”方潔沉思著,突然開口:“可能有時候我們就是想太多了,所以才一直左右為難的吧?”
方潔說完,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護士說:“我們選擇做手術,我來簽字!”
這也就是說,以後有什麼責任,方潔願意毅力承擔。
楊建民的臉色變了變,但是沒說什麼。
等方潔簽了字,護士緊急的送進手術室裏麵,外麵走廊又隻剩下楊家幾個人了。
漫長的寂寞充斥在走廊裏,時間可以被情景擱置變得很慢。
楊家人一家人心急如焚的等待著,等的脾氣全部被磨光的時候,還沒有出來。
楊以晨被方潔坐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左右走動的楊建民突然停下腳步,目光沉沉的盯著楊以晨。
楊以晨感覺到之後抬起頭詫異的看著楊建民問:“爸。怎麼了?”
楊建民走過來,在楊以晨一步之外的地方站定,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目光銳利:“爺爺怎麼會突然摔了?發生了什麼?”
楊以晨的臉色難看,低頭咬咬牙說:“我們走在大街上,突然就有人衝上來……”
“突然有人衝上來?不是你們跟人發生衝突?”楊建民眯起眼睛盯著楊以晨,他的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有些可怕。
楊以晨立即搖頭:“沒有!爸,我沒有惹事,真的是我跟爺爺在散步,突然就有一群人衝上來又罵又打,然後推搡中爺爺就倒下了。”
楊以晨解釋著,方潔一把抱住她,仰頭看著楊建民說:“你胡思亂想什麼?晨晨性格乖巧,性子又沉穩,怎麼可能跟人發生衝突?”
楊建民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話,走到斜對麵的長椅上坐下,一時間氣氛異常的怪異。
楊以晨的心非常難受,像是被人紮了無數針一樣,針眼太小太密,密密麻麻都是疼,但又不確定到底是那一塊兒疼!
就這樣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有人匆匆的趕過來,竟然是多日不見的裴承風。
裴承風風塵仆仆,幾天不見,潔淨的臉上居然長出了胡子。加上他雙眼猩紅,麵容憔悴,竟然像是很多天沒有睡覺了一樣。
他的到來讓楊家人如臨大敵,方潔最先反應過來,站起身擋在呆呆的發愣的楊以晨的麵前,而楊一鐸一下子衝過去堵在他麵前怒吼:“你來幹什麼?”
裴承風說:“我來看看外公。”有氣無力的,看來真的是很忙很忙,百忙中抽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