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一下子愣在那裏,許久顫抖著手把煙放到嘴裏猛地一吸,嗆得直咳嗽。消停後淡淡地道:“替我去趙雅墓前燒柱香。”
提及趙雅,馬哲心裏恨得直咬牙,從喉嚨哼了一聲道:“這你不要操心了,還有什麼事?”
“沒有了。”
又一陣沉默,馬哲把一袋子東西從地上提起來放到桌子上,起身道:“昨天你父親找我了,他一直在等你,好好改造,爭取早日出獄,別再留下什麼遺憾,我走了。”
馬哲剛起身,秦羽噗通跪在麵前嚎啕大哭起來,抽著自己的臉道:“馬哲,我他媽的是混蛋,求你原諒我吧。”
馬哲冷冷地看著他道:“你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但趙雅的死我始終無法釋懷,雖然和你沒直接關係,但走到這一步完全是你造成的,好自為之吧。”
“馬哲!”
馬哲再次停止腳步,回頭道:“還有事嗎?”
“我想求你一件事。”
“說。”
“回去告訴我爸,官司我們不打了,公司都歸趙雅家。”
馬哲心如刀絞,道:“錢還有用嗎?”
“我知道沒用,也無法彌補曾經的缺憾,也算是自我救贖吧。”
秦羽的話和秦遠江如出一轍,馬哲咬了咬嘴唇沒有回應,轉身離去。
出了探監室,曹監立馬跟了上來,道:“這就要走啊,您好不容易來一趟,中午一起吃個飯唄。”
“不了,謝謝好意。”馬哲回頭看著秦羽被獄警帶離,指著道:“不管他犯了什麼罪,希望你們能善待他,好嗎?”
曹監一臉尷尬道:“明白,回頭我安頓一下。”
來到門口上了車,馬哲又若有所思下車,道:“曹監,我想給秦羽辦保外就醫,不知可否?”
曹監似乎有些難為情,道:“這事好像有些難辦啊。”
“他的腿都傷成那個樣子了,如果再不進行治療很有可能就廢了。”
曹監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和省廳請示一下,如果可以會盡快答複您。”
馬哲強調道:“曹監,我不是打著我父親的旗號在擾亂法律,而是以一個普通公民的身份依照刑法保障公民的權利,明白嗎?”
“明白,明白。要不這樣,我下午要去省城開會,最遲晚上答複您,好嗎?”
“那我等你電話。”
離開監獄,馬哲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對方明明是痛恨的人,卻在那一刻動了惻隱之心。或許是秦遠江昨晚的話打動了他,一個年邁的父親正在期盼兒子的歸來。那怕是囚犯,在親情麵前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死去的人已經不可能複活了,但活著的人依然要艱難地活下去。如果秦羽能痛改前非,幡然醒悟,也算是一種積德吧。
趙雅,你在天堂好嗎?我不知道這樣做你會不會同意,但我做了,如果將來有一天你能回來,告訴我,我一直在丁香花樹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