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站在不遠處,看著舒嘉芮和虎大王親近,其實她也挺想少夫人的,但看少爺帶著寒霜的麵龐,以及兩個人之間怪異的氣氛,並沒有勇氣走上前,想著等少爺不注意的時候再偷偷和少夫人說幾句話。
而舒嘉芮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隻是走過吳媽麵前時,輕輕對她點頭微笑,仿佛不需要說明,就已經知曉她內心的想法。
跟在後麵的簡奪此時臉黑得幾乎能滴出水來,很好,這個女人真的很好。
知道給虎大王順毛,知道對吳媽微笑,唯獨對他不冷不熱,不理不睬!
是啊,那天是他失約在先,可她已經給了他懲罰,不是嗎?
與艾裏克同住在一棟別墅裏,不管不顧整整消失了五天,與一個頂著她‘前男友’名號的男人,一起消失了五天。
他寒著臉將車開到停車場,而後跟舒嘉芮上了樓,卻發現她進了臥室,徑自拉開櫃子,打開行李箱,半句話也不說,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像是一個導火索,簡奪忽然就炸了。
他粗暴地抓著她的手,將人從地上提起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恩?”
“知道啊,”舒嘉芮微垂著眼簾,清秀的臉上無波無瀾。
手指霍然收緊,簡奪狠狠捏著她的手腕,眼中火苗閃動。
從剛才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這個女人好像有哪裏不一樣,可偏偏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你這是做什麼?”深吸一口氣,簡奪指指著地行李箱。
舒嘉芮抬眼看他,輕淺的聲音有條不紊地說:“從這裏搬出去啊,看不出來嗎?”
她說的那樣隨意,仿佛在說‘天氣真好’。
不,不對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換做往常,簡奪露出此時的表情,舒嘉芮肯定是打著哈哈,企圖將發生的事情掀過去。
可如今她現在好像半點也不在乎一樣,根本不怕自己澆上去的這第幾滴油會讓眼前的這座活火山炸掉。
簡奪繃著嘴唇,緊緊咬著牙,半響,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強忍下自己的怒氣,連捏著舒嘉芮手腕的手,也稍稍鬆了一點力道,像是妥協一般,他說:“你在氣我那天沒有去接你是不是?其實我有派阿深過去,但路上意外被人偷襲,等到他們找到你住的地方,卻被告知你已經離開了。”
“嗯,”舒嘉芮點點頭。
其實我有派阿深過去的,所以呢?舒嘉芮真的想問問他:所以那個時候你在哪裏?你去做了什麼?
可是同樣的,她也選擇了緘口不言。
她冷淡的態度像是燎原之火,將簡奪勉強壓下去的怒氣,又重新挑了起來。
從小到大,包括對爺爺,他都沒有解釋過任何事,或者說,在他的字典裏‘解釋’這種詞彙就從來不曾存在過。
可是今天他這樣做了——解釋過,也已經向她說明原因了,她為什麼依舊不依不饒?
如果說舒嘉芮失蹤的第一天他是自責,第二天是痛苦第三天是擔憂,第四天是難過,那麼到了今天,當他看到她穿著睡衣,從艾裏克的別墅走出來那一刻,他便覺得,這兩天的事情應該全都抵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