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奪:“怎麼樣?有好一點嗎?”
柯黎失望地垂下眼簾,聲音悶悶的,“不好不壞吧。雖然沒有惡化的跡象,但也沒有好轉的跡象。”
簡奪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支持,“沒有惡化就是好消息,其他慢慢治。”
“我也是這麼想的。”
柯黎抬頭望天,“初步想法是要先做一個大手術,但我看了看,覺得風險很大。”
“你覺得風險很大?”簡奪挑眉問。
以柯黎現在對司徒美的感情,風險大不大這種問題他估計早就無法客觀看待了。
柯黎知道他話裏的含義,補充了一句:“……是我們都認為風險很大……你居然懷疑我的職業素養!”
不,懷疑的不是你的職業素養,而是你那種控製不住的憂心罷了。
簡奪摸摸在心裏解釋了一番。
“最壞的結果是什麼?”他問。
柯黎放在桌上的指尖微微顫抖了幾下,才緩緩道:“死在手術台上。”
柯黎痛苦的閉上眼。
一想到那種場景,他就感覺心像是被誰挖了個大洞。
冬天漏風,夏天漏雨。
簡奪靜默。
死亡的代價,實在有點大。
尤其是對於那些剛剛湧起生的希望,拚命努力想要活下去的人。
這種結果對他們來說實在過於殘忍。
“你需要和司徒美商量一下。”簡奪說,“你不能繼續瞞著她了,必須要坐下來,兩個人好好談談。”
“我明白的。”
柯黎是肯定要這麼做的。
身體說到底還是司徒美自己的,這麼大的事,他不能做主幫她拿主意。
“可我不沒想好怎麼和她講。”
他要怎麼告訴她,有康複的幾率,但幾率微乎其微呢?
柯黎愁白了頭。
“你總不可能一直瞞著她。”簡奪不客氣地一針見血,“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晚的事情罷了沒什麼區別。”
柯黎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
隻是一直都做不好心裏準備。
簡奪想了想,繼續道:“如果你不方便,可以讓我和嘉芮打頭陣,先讓司徒美心裏有個底,然後你們再商量。”
“不了。”柯黎琢磨了幾秒鍾,拒絕了這個提議。
其實這也是個挺不錯的方法,但無論是他講,還是簡奪和舒嘉芮講,對司徒美本身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
既然對司徒美沒有區別,那他就不想容忍自己做個懦夫。
警局的事已經是簡奪和舒嘉芮幫忙想辦法籌備的了,以後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他總不能每次遇到困難就退縮,想逃避吧?
柯黎希望司徒美無助迷茫的時候,陪在她身邊,與她一起攜手難關的人是自己。
“看你們方便,”簡奪說,“我剛才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如果有什麼難處,可以交給我和嘉芮。”
“多謝。”
柯黎已經不記得這段時間對簡奪和舒嘉芮說過多少次感謝了,但他每一次都是真心的。
如果沒有他們,他和小美的路一定會走的更艱難。
“客氣了。”簡奪輕輕攪拌眼前的卡布奇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