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怎麼說呢?

就像是頭上一直懸著把隱形的刀,要落不落,惹得他整日擔驚受怕,而現在,這把大刀終於砍下來了,老爺子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也許是因為提前做了心裏準備,他甚至還有了一點點解脫的感覺。

“他……”老爺子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景明他,犯了什麼事?”

老爺子沒想著為任何人求情。

既然柳書琴已經替簡景明頂罪被送到警局了,就說明他是犯了法的。

簡奪再怎麼又能耐,如果不是他自己心術不正,也不可能會出事。

犯法就是犯法,難道會是簡奪逼著他,或者誣陷他的嗎?

老爺子知道,這絕不可能。

從小在膝下長大的孫子和遠方來的兒子,他自是知道該相信哪個人。

“他策反了簡氏的高管,想查我的財務報表。”簡奪氣定神閑,嘴角雖然沒變化,但眼中還是流露出了絲絲嘲諷。

老爺子一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一個家族能昌盛十年,可能是運氣好,但一個姓氏興旺近百年,怎麼可能還是靠些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呢?

看財務報表,是認定簡奪會做什麼偷稅漏稅的事情嗎?

老爺子老臉一紅,不知道該怎麼說。

誠然,偷稅漏稅的誘惑力巨大,每年平白多賺好幾十億,放誰誰不心動?

所以他當年就心動了。

再加上當時管的也不嚴,他隨大流做了些這種事。

可自從簡奪掌握了簡氏後,他可以拍著胸口說,這孩子不僅從來沒少給國家交過一分錢,甚至前幾年還把他早年漏下的都補上了。

老爺子還記得當時稅務局局長一臉懵逼的看著簡奪親自送過去,有著五百多億餘額的黑卡,一聽簡奪說是早些年法律不完善,簡氏不明真相漏下的,後來補上,那光頭局長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從那之後更是四處宣揚,把他、把簡奪、把簡氏吹得天上有地下無。

他當時早就卸了權,雖說沒有阻撓,但還是不太能理解。

要是按他想著,是,他從前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偷漏了稅,可那個時候稅務法比今天的差遠了,如果按照當時的情況來講,他隻能說是合理地鑽了法律的空子,就是國家主席找上門,也是萬萬不能給他定罪的。

再者,簡氏當時正處於擴張期,資金鏈沒有外界想的那麼完善那麼穩,簡奪拿出那五百億其實承受了相當大的風險,如果不是他在後來的一個合同案上操作的足夠好,力壓群雄競標成功,也許簡氏早就被人瓜分的渣都不剩了。

可簡奪和他說:“簡氏是要走出華國,走向海外的。”

“那又如何?”老爺子沒聽懂。

走出海外的企業多了,沒什麼稀罕的,問題是也沒有哪家像簡奪這樣一口氣補了五百多億的稅款。

五百億啊,就是算上通貨膨脹,老爺子也不記得自己當年漏了這麼多。

“爺爺,您看新聞也應該知道吧,華國的在海外的名聲並不好,華國人也經常受欺負。”當時隻有十幾歲,麵龐還頗為稚嫩的簡奪這樣和他說:“一個人、一個家族、一個企業的力量還是太少了,如果我們想順順當當的發展下去,必須要有人在背後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