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一個人成熟的標誌就是無論心裏有多苦,在麵對外人時都不會表現出一絲一毫。
陳可可作為重案逃犯,在開庭之前,連探望都做不到。
陳大哥陳大嫂心裏苦的恨不得能往外吐黃連,陳老太更是急火攻心,大病了一場。
這一家子人從前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落寞,整日除了送外賣的小哥會敲敲門,其餘時間都是房門緊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他們願意這樣嗎?
其實完全不願!
這麼難過的時候,他們也想出去和人訴苦,或者喝點啤酒吃頓燒烤,哪怕能短暫地轉移一下注意力。
但他們這些年仗著有個做市長夫人的親戚,身體住到了這個市中心的高端小區裏,可靈魂和素質依舊屬於過去那個小縣城。
小區裏經常舉辦關於琴棋書畫的活動,處處洋溢著熱鬧的氣氛,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人群中央專業或也許的藝術家們身上。
這簡直就是踩在了老陳家的死穴上!
每每這個時候,他們就會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樣,刻薄而惡毒的諷刺這些人裝腔作勢,人模狗樣,被群眾反駁後,甚至還會說出極為惡毒的詛咒。
所以小區的業主雖然各有各的小團體,但在討厭老陳家這件事情上,卻是出奇的一致。
以前仗著有陳玉鳳撐腰,陳家人不覺得什麼,如今劉市長落馬,與陳玉鳳離婚,樓道裏鄰居奚落地眼神像刀子一樣割在他們身上,皮開肉綻。
“這些殺千刀的小孩,怎麼不早早死在娘胎裏!”清晨,陳大嫂臉漲得通紅,憤怒高聲叫喊。
“怎麼了這是?”陳老太拖著病體,顫巍巍的拄著拐杖,一臉灰敗的模樣,“你消消氣,慢點說。”
“慢慢慢慢慢,你就知道慢!要不是你的寶貝女兒,我們會被人欺負成這個地步?!”陳大嫂一把她推開,頭也不回地進了臥室。
陳老太一個趔趄,崴了下腳,差點摔倒,可她什麼也不敢說,隻是畏懼地縮了縮脖子,小眼睛往門外瞟去。
隻見她家門口不知被哪個天殺的用油畫棒畫滿了奇奇怪怪的圖案,還丟了一地的爛菜葉子爛果皮,味道衝天!
“這這這……”陳老太氣的臉通紅,轉身就要去打電話,“物業呢!物業去哪裏了!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了?!不不不,物業不行,都是群見人下菜碟的廢物!我要報警!讓警察來,來把這群臭小子都殺了!憑什麼我的可可在監獄裏受苦,他們卻還能在外麵好好的,不可以!我不允許!”
陳大哥站在客廳的一角,沉默地看著這一切,麵色陰鶩可怖,像是能吃人。
之後老陳家再發生了什麼,躲在樓道拐角的小孩子們不得而知了。
隻是從那天起,無論他們怎麼挑釁,老陳家的門都是緊緊關閉著,甚至連外賣小哥都沒有再出現。
人人繞著這家走,像是成了什麼不可說的禁忌。
日子就這樣渾渾噩噩的一天天過去,直到陳可可開庭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