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師為她的堅韌折服,斷骨強行接上,麻醉過後,的確很痛,她竟然能咬牙沒有喊出來了,毅力真不錯,很多成年人都受不住那樣的痛。
就如昨夜送來的葉二少,他的兩條腿幾乎廢了,長久時間躺在陰暗的停車場裏,也是細菌感染,隻能截肢,幾乎忙了整一個晚上,剛送來時,那男子就痛得哭嚎,整間醫院估計都能聽到了。
“程小姐,這種情況很正常……”陳醫生簡單地向程安雅解釋了她身體的狀況,又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離開病房。
程爸爸在一旁喜悅得直掉眼淚,又覺得很丟臉,轉過頭去擦了擦,謝天謝地。
“爸,寧寧呢?”程安雅揪著被單的手輕輕地顫抖,呼吸幾乎秉住,深怕聽到讓自己崩潰的消息,大眸中淨是假裝出來的沉穩。
程爸爸心疼地抱著坐過去,摟著程安雅,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輕聲道:“沒事,女兒,你做得很好,寧寧沒事,他一會兒就來看你。”
“嗬……”程安雅鬆了一口氣,渾身的力氣好像抽離了,顯得非常的病弱,程爸爸又扶著她躺下,程安雅的眼睛睜得大大,出神地看著天花板,仿佛那有個蜘蛛網。
“安雅,你怎麼了?別嚇爸爸!”程爸爸擔心地問,忍不住順了順安雅的頭發,她好好的一個女兒,被撞成這樣,程爸爸心裏別提多痛心了。
程安雅抓住他的手,輕拍兩下,“爸,我沒事,你別擔心,這是在想一些事情,出神罷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程爸爸去為她倒水了,程安雅斂去臉上的微笑,沉了臉,葉雨堂,他竟然開車撞他們?
這葉家廢物到底想要做什麼?
回眸驚鴻一瞥,她看得清清楚楚,是葉雨堂開車撞了過來,臉上都是猙獰的狠絕,她不會看錯的!
她在辦公室裏羞辱過他,潑了她一身咖啡,他不至於會要她的命吧?
難道是看見寧寧,所以……
她心頭猛跳,要是他回去一說,寧寧的身份就保不住了!
一想到這,程安雅心髒撲通直跳,腦海裏出現這樣一幅不和諧畫麵。葉琛那張精致的臉,掛著陰險的笑,風輕雲淡地把她撕成兩半,又淡定地拿起手絹擦手的扭曲樣。
程安雅為自己豐富的想象力膜拜了一下,她覺得以葉琛這麼陰暗的心理,她做這種想象純屬正常。
病房的門開了,程安雅以為是程爸爸回來,偏頭一看,是寧寧粉嫩可愛的臉,女子蒼白的臉上寫滿了喜悅和放鬆,雖然知道他沒事,可總要親眼看見她才能放心。
程安雅忘了她的唇幹燥微裂,笑了起來,扯動唇上的傷口,疼得她低呼一聲。
“媽咪!”寧寧微驚,趕緊放下魚湯,擔心地看著她,“媽咪,別激動,你……”
“沒事!”程安雅拍拍她兒子的臉,也就一天不見,心裏想念得慌,興許是那一幕太可怕,她昏前唯一的念頭是她寶貝沒事就好,如今見他完好無損,程安雅覺得自己的傷也值了,“唇裂了點,不是很疼,一會兒就好。”
寧寧深深地看著他媽咪的病容,心疼極了,臉頰上無一絲血,翦眸裏皆是極致的隱忍,努力在表現出平靜的模樣,可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很痛。
因為他看見她的額頭上,都是冷汗,眸光裏都是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