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羅馬。
距塞維魯凱旋門西北端幾公裏處有一座哥德式的古城堡,占地麵積近兩千畝,主城堡是哥德式的,從正中間看仿佛是一座會議廳。
城堡後方還有五座風格迥異的小城堡團繞,有無數的回廊,暗道相互連接,建築物非常宏偉壯麗,堪稱古羅馬廣場附近一大景觀。
這座城堡的主人據說是羅馬帝國首富的豪宅,實際上是楚離在羅馬的一處根據點,如此明目張膽地建在古羅馬廣場附近,不得不說,這一代的恐怖分子首領個個作風都異常的獨特,膽大。
一處獨立華美的房間中,寧寧沉靜地坐在床上,不言不語,白夜第三次為他檢查眼睛,依然還是一片血霧蒙,漆黑的眼珠蒙上一層淡淡的薄紅,乍一看不覺得什麼,可仔細一看卻會發現越來越紅,越來越詭異,饒是天才醫生的白夜也無能無力。
小包這是心病,許諾一身火紅跳下懸崖之後,他的世界也充滿那一片絕望的火紅,灼痛他的眼睛,他的心,她留給他最後一個背影就是那片灼熱的紅。
灼熱,卻絕望的紅。
白夜看他不言不語,實在是心疼,疏淡的眉宇間沒有平日的冷漠,隻有憐惜,他對他的疼愛,不亞於楚離,惜才,也喜歡這個孩子的子。
“寧寧啊,你要不要睡一睡?不困嗎?”白夜軟了聲音問,伸手撫著小包的頭發,笑如春風,“你看你這麼折騰的,我們也不好過。”
小包沒有反應,木然,空洞,他依舊保持著一個姿勢,用下巴撐在膝蓋上,麵無表情,好似三月平靜的湖麵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冷峭中有著白的空洞。
白夜唇角一扯,抱著小包坐到床上,男子微笑道:“我真是不理解這種情情愛愛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能把一個人變成瘋子,當年楚離為了容顏,心思不寧導致指揮失誤,差點命喪黃泉,前年依舊是為了挽回容顏故意讓自己陷入圈套,一連中了23槍,幾乎無力回天。你也是,一個大老爺們的,怎麼都這麼兒女情長呢?”
“那個小姑娘叫許諾是吧?嗯,很好聽的名字,寧寧,還沒確定她死了呢,你就寧願不看這個世界,她要是活著,你不可惜麼?心病越來越重,假失明會變成真瞎子,她回來你都看不見,你不難過嗎?”白夜口氣一如既往的淡漠,卻多了一絲暖風,柔柔地包圍在小包周身,他繼續說道:“聽哥哥的話,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說不定明天她就回來了,楚離已經派人去找了,凡事都要心存希望。”
白夜說得在情在理,小包卻無動於衷,依舊一片木然,他甚至不知道小包到底聽到了沒有,隻是覺得,他這個樣子真讓人心疼。
本是那麼可愛,彪悍的腹黑孩子,他舍不得看他就這麼自毀一生。
風緩緩地吹,藍的紗簾一直飄動,映著不遠處的蔚藍天空,朗朗的晴,萬裏無雲,好天氣,暖風吹入,揚起小包額前的碎發,在眼簾上掃過, 襯得那一片薄紅,看得人心驚膽戰。
葉薇推門而入,眉梢一挑,“還沒反應?”
白夜攤手,動作間難掩一抹無奈,“你要拯救一個人,也要看看這個人要不要被你拯救。”
“什麼意思?”葉薇走了過來,也坐到床上,挑起小包的臉,看了一眼又鬆手了,她不忍心去看他的眼睛,那種空洞令人心碎。
的確是毫無表情,很木然,可是,她仿佛透過這一雙不再靈秀聰穎的眸,有著刻骨的絕望哀傷,靈魂都在哭泣,她,不忍去看。
白夜大多也是不忍去看的,所以反抱著他,不去看他的眼睛。
“他多半聽不到我們的話。”白夜說道,素來瀟灑淡漠的男子很是無奈,“聽不見,說得再多,也沒用。”
葉薇秀眉一蹙,揚手就想打,白夜迅速抬手扣住她手腕,淡淡地搖搖頭,“薇薇,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