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冊中記載了這些年來,從七歲到十九歲的諾諾,葉寧遠根據許星的樣貌來判斷許諾的相貌,姐妹兩人外貌幾乎一摸一樣,但神情卻天差地別,一個嬌美動人,一個冷豔逼人,各有千秋。

而另一本畫冊卻以漫畫的形式記錄下他們從認識到許諾死亡,許諾說過的每一句話,他當時心中所想,詳細地記錄下一段完整的故事,還記錄著他這十幾年來的想念,是葉寧遠整個青春期的精神寄托。

他到隔壁的畫室,調了彩色,又畫了一幅二十歲的許諾,他畫工極好,線條流暢,那人的模樣隨著記憶在他腦海裏不斷地變化,早就刻骨。才片刻,一名身穿紅色衣裙的女子躍上紙上,葉寧遠笑了笑,他就不懂,她怎麼就這麼喜歡紅色呢?

他本以為諾諾的性子,應該喜歡黑白色。

“我每年都幫你畫一幅畫,諾諾,畫到你白發蒼蒼可好?”葉寧遠笑看著畫中人,筆尖之下,傾注了他全部的感情,畫中人的神韻也極其逼真動人。

他想起聊齋中的故事,書生小姐,纏綿多情。若是睡到半夜,畫中美女能從畫中走出,多好,即便是鬼魂,能相聚片刻,那也無憾了。

他暗忖,如果這麼多年來,不是每年都畫著許諾,想著她的好,身邊又有這麼多對至死不渝的情侶,又有許星時時刻刻提醒著他,許諾曾經真實存在過,來過他的世界,恐怕他真會淡忘也說不定。

但如今,隨歲月流逝,卻是記憶深刻,七歲那年所發生的事,曆曆在目,宛若昨天。

在畫室坐了許久,他方才起身離開,回了臥室,正要脫衣服洗澡,觸手碰到一條冰冷的東西,他拿出一看,竟是安許諾的裴翠項鏈。

他頓了頓,隨意放到書桌的抽屜中。

安許諾回家,邁克爾正在大廳等她,臉色極不好,一見許諾,又氣又愛,“奧菲薇婭,你去哪兒了,你幹媽一直在問你的下落,你怎麼不去給許星慶祝生日。”

“爹地,我有事忙,真抱歉。”安許諾走過去,親熱地摟著邁克爾的手臂,淺笑道,“爹地,大不了我打電話和幹媽說嘛。”

“你啊你,越來越不像話了。”邁爾克始終對女兒很寵愛,忍不住責備,安許諾甜甜一笑,“爹地最好了。”

她冰冷的麵具唯獨在邁克爾麵前會脫下,這是她最敬愛的父親。

“爹地,你吃過夜宵沒有,我幫你弄。”

“喲,今天怎麼心情這麼好?”

“我給你弄宵夜是應該的,一定要心情好才弄啊。”

“你給我弄過幾回宵夜?”

“爹地啊……”

“好了,好了,你有這份心就好,爹地要吃什麼讓阿姨弄就好,你笨手笨腳的,做的東西難吃死了。”邁爾克擰了擰她的鼻尖。

安許諾傲氣的下巴一揚,“不就是廚藝嘛,有什麼難的,大不了爹地要吃什麼,你告訴我,我幫你做,保證讓你吃得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