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著白桃的甜美氣味, 貝裏尼是一款在威尼斯正當季的時令調酒,香檳的幹爽氣味與細膩的白桃果泥相互融合,產生了豐富的泡沫, 而主體部分也呈現出清脆溫婉的粉紅色。
當侍應生將這杯夢幻般的調酒放到沙羅身前時, 她正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人。
十厘米的岸邊露伴確實很好玩, 可以把他當做玩偶一樣揣進兜裏, 平時總是不說人話的嘴巴現在她一根手指就能捂上——如果不是他的身體還在進一步縮小的話。
眾所周知,無論是什麼, 越小就會顯得越精致。縮小的視角下,很多東西都會在模糊中被人眼自動補全,露伴現在已經從一隻手掌大的玩偶變成了沙羅可以捏在手心的飾品大小。
如果她願意的話, 露伴不會比她今天早上在發間別上的碎鑽頭飾更大。
他們都認為這是替身攻擊。
“那個橘發的替身使者!用鑰匙劃傷了我之後, 在我們沒注意時發動了替身能力把我變成這個樣子!”沙羅把波浪般的秀發披散,露伴就藏在她的發間, 因為人太小,聲音也輕,不得不在她耳邊說話。
沙羅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捂了捂耳朵。
露伴靠得太近,說話時的氣息吹進她的耳朵裏,還帶著溫熱的感覺。
然而現在的露伴體量實在太小,她的手指輕輕一帶讓他不小心踉蹌了一下。
小人兒緊緊抓住她的脖子,差點順著這優美流暢的曲線一路滑進衣領之內。
“可惡,你這家夥不會小心一點嗎!”露伴漲紅了臉,咬牙切齒地揪住了沙羅幾根頭發。
“我知道了——”沙羅壓低了聲音,不和小人偶一般見識,“看起來被劃傷是那個替身使者能力發動的條件。”
“我是在多拉貢上逐漸變小的,一開始甚至沒有注意到。”露伴重新趴回了沙羅耳邊,“直到我不小心把筆掉落, 過了好一會去撿的時候,卻發現那筆變得比我的手掌還要大。”
他從上船起就在寫生,期間沙羅這家夥自顧自靠著他睡著了,所以他才沒有在筆掉落的第一時間彎下腰去撿。
雖然這個家夥睡得死沉死沉,估計沒有磕到頭的話很難醒過來。
“看來和你接觸的物品也會一起變小,”看了一眼身上衣服也小了的露伴,沙羅垂眸,“但是脫離你的身體,物品就會停止變小。”
“而且,是替身攻擊的話,”她指尖輕敲桌麵,“就該有射程範圍才對。”
“沒錯,而且我能感覺到,敵人——”露伴眼神凶惡起來,“離我們很近,就在這個酒吧內。”
“能悄無聲息地跟在我們的多拉貢後,”沙羅舔唇,“他一定有某種辦法讓我們找不到他。”
兩人對視一眼。
“他也縮小了!”
兩人又同時開口。
酒吧總是喜歡昏暗的燈光的,無論是後現代的工業質感,還是古典主義的神秘奢華,昏暗的燈光能很好的營造一種迷離的氛圍,把人們的情緒打開,然後他們就能更好地享受酒精帶來的快樂。
貝裏尼杯口的雪白泡沫逐漸消散,這杯酒已經過了它的最佳賞味期,然而沙羅並不關心這個。
她和露伴的時間很緊迫,說來好笑,兩個替身能力都與情報有關的替身使者,此時卻陷入了幾乎一無所知的狀態。
那個替身使者是誰,他又為什麼要攻擊他們?不能說毫無頭緒,但沙羅始終有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