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的boss, 比我想象中還要謹慎呢。”喝了一口咖啡,沙羅的對麵坐過來一個眼熟的金發男子。
“哐”一下,他把手裏的咖啡杯磕到桌麵上, 一杯滿滿的咖啡瞬間灑掉一半, “你居然還有臉過來啊……”
男子的金發在腦後編成一縷辮子, 比起一年多前, 他整個人都成熟了不少,褪去學生製服, 虹村形兆看上去已經是個合格的mafia了。
“三個月又三個月,我都快當上熱情的幹部了!”他咬牙切齒地……掏出手帕擦掉咖啡漬。
“哈,哈哈。”舉起咖啡杯遮掩了自己的神色, 沙羅笑了兩聲, “這也是一種修行嘛,你現在變強許多了吧。”
在他們聊天的同時, 這家店已經被“極惡中隊”的火力無死角地覆蓋了,沙羅能看到埋伏在各個角落的小士兵。
“而且我看你和當地的風格融合得很不錯。”沙羅已經發現了,西西裏這地,老牌的mafia們都喜歡黑西裝黑墨鏡,最好還有一頂紳士的禮帽,但是新興的mafia們……
漏洞裝、漁網裝……反正都是和岸邊露伴一個風格的誇張,而且這麼穿的大多都是替身使者,難道這是因為覺醒了替身的人都會更加個性張揚嗎?包括虹村億泰,以前隻是穿不良風製服的少年在這熏陶下,也穿起了布條襤褸的拚接服飾。
老實說,沙羅覺得自己的寬簷黑紗禮帽和珍珠腰帶的黑色魚尾裙敗了,敗在了奇特的地方。
“嗬。”形兆冷笑不語,拍出了一個厚厚的文檔, “你要的資料都在這裏了。”
他看著沙羅迅速收起文檔放入那個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包裏(來自誌保讚助),“放心吧,這附近是布加拉提的地盤,要比其他地方幹淨許多。”
“布加拉提?波爾波不在這裏了嗎。”沙羅皺眉,她可是還記得那個死胖子呢。
掌控著一隻“箭”的家夥。
“啊,那個胖子嗎,他已經入獄了,大概在監獄裏過著好吃好喝的神仙日子吧。”形兆語氣嘲諷,沾上咖啡漬的手帕被他折疊起來,收入了口袋中。
“倒是不意外呢,”沙羅看向窗外,眼神微沉,有一人剛好路過這家店,“就是更荒唐的事情也是有的。”
他們也是奇裝異服,為首的男人梳著整齊的妹妹頭,穿白色拉鏈西裝,在胸口處開了一個心形的大洞,露出雕塑般的胸肌來。
他注意到了沙羅的目光,在他轉過頭的一瞬間,看到的是一位微笑著的美麗女士。
她有一頭瀑布般的烏黑發絲,肌膚比最潤澤的陶瓷還要雪白,唇上一點紅潤輕輕抿起,那不勒斯的陽光照在紫羅蘭的瞳孔上,像是穿透了一塊上好的紫水晶,透徹明亮。
眼神相觸,這位女士也沒有尷尬的神情,反而帶著狡黠晃了晃頭,皓腕抬起好看的弧度,朝著窗外的人招了招手。
就像原本櫥窗裏精美的人偶忽然活了過來,美麗中帶著一絲令人心顫的詭異。
不過布伽拉提也注意到,女士的對麵還坐著一位身材高大,麵孔英俊的金發男子,他麵色難看,手中的咖啡杯壁上還有濺出去的痕跡,像是剛剛發過火。
更巧的是,這個男子布伽拉提還認識。
他是“熱情”裏的成員,從日本偷渡過來的殺人犯虹村形兆,和自己並不是同一個小隊的成員,但是在傳言裏不是一個好脾氣的男人。
“所以我什麼時候能離開意大利啊!”忍不住敲了一下桌麵,形兆憤憤地說,“你這個女人也就算了,現在在我頭上的那個幹部,可是非常地討人厭啊,整天吆五喝六的,如果不是為了情報,那家夥早就被我一拳揍飛出去了!”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形兆看著對著窗外傻笑的沙羅,“外麵有什麼東西讓你這麼……布加拉提!”
形兆剛一抬頭,就看到了布加拉提這個老好人不讚成的眼神。
他迅速看向沙羅,卻發現對方笑得純良,“他是你的朋友嗎,形兆?”
“當然不是了……你想幹什麼?”一股寒氣順著背脊爬上頭頂,形兆久違地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壓低了聲音,“讓他看到我和你接頭不太好吧。”
“那為什麼不請他進來坐坐呢,”沙羅緩緩起身,仿佛沒有聽到形兆的話,“既然是熟人的話。”
“你好,”她推開了叮鈴作響的店門,“聽說你的形兆的熟人,要不要也進來坐一坐呢,布加拉提先生。”
女子穿著對身材要求極高的貼身魚尾裙,一串潔白圓潤的珍珠點綴在腰部,以布加拉提漁家出身的眼光來看,這串珍珠裏,每一顆都有價無市,可遇不可求。
但即使是這樣昂貴的配飾,也無法掩蓋女子本身的光輝,她的聲音也是又輕又柔的,但又簡潔幹脆,意大利語裏纏綿的卷舌音在她嘴裏也不會含混不清,反而充滿了韻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