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瓜分(1 / 2)

傍晚時,承德園中魏越換了便裝握著鐮刀削切庭院中果木枝條,杜氏站在他身旁提著籃子。

杜氏伸手接住枝條放入籃中,緩緩講述著程夫人那裏得到的信息,其中大部分信息是可以從其他渠道獲知、並已知的。杜氏著重講述的就是與其他各處消息相左,內容不同的消息。

具體真假,隻能由魏越慢慢判斷。

“自蹇碩執掌西園以來,驃騎將軍董重主動交結行跡明顯。而蹇碩也多往永安宮走動,時常帶一眾武士為董侯演武,做相撲、蹴鞠遊戲。”

“蹇碩權大且隆,致使趙忠不滿,此二人多生口角之爭。張讓倒是隱忍,與蹇碩多方走動,欲要結成姻親。蹇碩自知根基淺薄,以小女配張讓孫。”

杜氏與程夫人今日會麵,程夫人絮絮叨叨主要講的還是宮裏的是非。

蹇碩可是這兩年來的大主角,此前默默無聞隻是皇帝身邊的常伴小黃門,連跑腿辦事的資格都沒有,無法出宮狐假虎威的蹇碩自然影響力很低,沒什麼存在感。可是這兩年來地位飛速拔高,地位僅次於張讓、趙忠,力壓其他一眾中常侍。

魏越一點都不奇怪,不說‘先知先明’的優勢,光是趙忠的資曆和專業,就在先天上無法與蹇碩和睦相處。

張讓、趙忠入宮時都是小黃門起步,相較於張讓的機謀、求穩,安平國出身的趙忠則以膽氣雄壯聞名。還是小黃門時就積極參與政治活動,在誅殺跋扈將軍梁冀的政變中表現突出,成為政變宦官五侯之下第一人,獲封都鄉侯。

一個在桓帝初期就參與政變獲封都亭侯的老前輩,在當今皇帝手中又一直管理軍事相關的政事。顯然,皇帝著重提拔擅長軍事且武力過人,又年青的蹇碩,對趙忠的打擊是致命的。

蹇碩做不來張讓那種為了搜刮能不要臉的瑣碎事,但是代替趙忠絕不會出現什麼問題,還會做的更好。

待夜色籠罩麻黑時,成廉進來:“主公,宴席齊備,可以開始了。”

“好。”說著擺擺手,將剪刀遞給杜氏:“稍後,為我帳下壯士撫琴一曲。”

“榮幸之至。”

杜氏喜悅浮於麵表,她與魏越談論機密事務是她能力價值所在,若參與到魏越與部屬之間的機密話題中,哪怕是旁聽,也是身份巨大的遷躍。

洗手之後,魏越領著杜氏來帶前院大廳,廳中已坐滿了二十餘人,當首的是魏昂、典韋、宋憲、鄧展等親族、家將,其後一列是趙雲為首的部曲隊官,另一列是夏侯蘭、時苗這樣人身依附相對自由的門客、幕僚。

就待遇上來說,肯定是部曲頭目的待遇豐厚,可門客、幕僚身份更容易洗白,方便向朝廷舉薦。所以兩者沒有多大的區別,都是魏越的人,背叛魏越哪怕能得到一時權勢,可信用透支的結果就是經不起動蕩,會被迅速清洗。

就暗間使用來說,彼此之間安插暗間是肯定存在的,可暗間絕不會輕易暴露或親自下場做事。不到關鍵時刻,一個成功的暗間最重要的事情始終是保證自己的地位。而一個重要的暗間其地位必然不低,怎麼能隨意逼迫他們做出有損名節的事情?

在座的人物都是魏越沒有發跡前就投奔、網羅來的,那時候黃琬的派係才有雛形,蔡邕的派係更是沒有一點苗頭,所以這批人是真正的元從,嫡係。

宴席之中都隨意用餐,沒有外人也就不需要太多禮儀。

魏越左手按在盤中炙烤焦黃的肉塊上,右手握著短戟削切小片蘸鹽食用,又不時抓一枚雞蛋大小的米團,以吃飽吃好為準則。

吃的八分飽,魏越才拿起手絹擦拭,飲茶之際對一眾吃飯速度都不慢的部屬說:“今日入宮麵見天子,天子以我為騎都尉,掌河東騎士重編事務,務必半月後參與平樂觀閱兵。”

“河東騎士營?”

魏昂聽聞詫異失聲:“少主,難道至尊有意刁難?”

三河騎士自平黃巾戰事以來,就河內騎士表現顯目,在河內防守黑山軍可謂戰功顯赫成為一支威名遠播的驍銳。河南騎士自曹操卸任後就徹底廢了,不論是大將軍五部營還是北軍重組,還是現在的西園軍,都狠狠的將河南騎士精華抽光,河南騎士營已成了空架子。

河東騎士營也好不到哪裏去,董卓前後兩次抽選精銳元氣大傷。今年河東騎士營又被抽選騎士參與關中戰事,留守河東的空架子營盤幾乎被白波軍一鍋端了,連個現成的空架子都沒有,十分淒慘。

見其他人也多是皺眉反應並不強烈,魏越笑著說:“朝廷有難處,我軍積欠軍餉一事也就此說了說法。”

出宮後,魏越又先後跟張讓、蹇碩交流了意見,這二人隱晦示意下,魏越對重建河東騎士營有了更深的認知。

他笑容真切:“此前積欠之軍費,具體說來將由四處來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