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兩人立刻轉車,經過兩個半小時的顛簸才終於到達靠近溫泉地的鎮上。段澈帶著夏沐嬰先進了當地的招待所,知道夏沐嬰著急也沒有多停留隻將行李放下,就又立刻前往出事的村子。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言,救助人員安排的向導越是帶他們往山裏走,他們越是覺得壓抑,空氣中充滿著悲傷和哀痛。
段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夏沐嬰而自己也是忐忑不安,好象回到了,回到了當年,無助恐慌又蔓上心頭。
“你好?爹地啊!是,對,我們已經在伊縣了,恩,好的,我知道了。”先前和他們聯係的藍守已經調派了人手去幫助他們,隻是段澈知道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了快二十二個小時了,現在連一個人都沒有救出來,那麼這就意味著,受難者的生存幾率越來越小了。
看著夏沐嬰的臉始終鐵青,現在都泛著慘白,本想安慰卻連一句都說不出,卡在喉嚨的仿佛不止慰籍,好像所有痛苦的記憶都要傾瀉卻找不到一個出口。
“到了,下麵就是被泥石流淹的地方,本應是兩層的平樓現在連個頂都露不出了……”向導哽咽的說著。
站在小山頭上,夏沐嬰和段澈忽然有種天人永絕的感覺,山下那黑漆漆的土就是那無名塚,大自然淹埋了那群他們至親至愛的人,把他們永遠帶離了他們。
夏沐嬰的淚水又湧了出來,任何打擊都能接受,任何折磨都能堅挺的他唯一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個,陪伴自己成長的父親就這樣離開……
他跪倒在地,看著那些個部隊的救援人員帶著警犬來回的搜索,那些消防官兵努力的挖掘,那些醫護人員焦急的守候,他無力承受。
“有了,這裏,這裏,快點,這裏有個!”
好像那迷失在航途中的小舢板找到燈塔一樣,夏沐嬰知道那人不見得就是他父親,可是這種時候無論是誰被救出都是令人歡欣鼓舞的。
他趕緊衝下山去,那裏已經被警戒線封閉,外麵都是來打探消息的親屬和逃出來的人。
“是,是李大嬸……已經死了……”村長的兒子正好到鎮裏開會逃過一劫,可惜他們一家隻有他一個是活著的,他知道他不能倒下,即便家人都離開了他也有自己的職責。
“你是負責統計的?”段澈問道。
“我,我是村幹部,正好去鎮裏開會,現在人員方麵的事都由我負責,不論是救出的還是困著的,亦或罹難的我都有記錄。你們是遊客親屬吧?”村長兒子拿出本子開始記錄下李大嬸的情況。
“是的,他父親和朋友一起來這裏,到現在都沒有消息,麻煩你查一下好嗎?”
報出了名字,村長兒子開始查閱,“村子裏一共二百三十七口人,遊客是十九位,到現在為止,遊客沒有一個有消息的。很抱歉……”
村長兒子也難受的安慰,他自己很清楚,這包括遊客一共二百五十六個人,除了他還有二十八個打工的,七個跑貨的,十一個已經抬出來受傷的還有六個已經死亡的,剩餘的二百零三個人經過了搶救黃金十二小時後,能出來的可能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