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病房，沈薇在躺了整整三天後醒來。
茫然無措的雙眼，不認識的陌生人。
“知道這是幾嗎？”
“五。”
“十二加十五是多少？”
“你有病嗎？”
護士微愣，頓了片刻耐著性子繼續：“女士，十二加十五是多少？”
“是七。”沈薇不耐煩地說著。
“醫生，腦子似乎出了些問題。”護士小聲彙報著。
“你還認識他嗎？”醫生拽過旁邊的薑念威問道。
沈薇細細看了會兒，嘴角勾著一絲笑：“你長得很好看。”
薑念威眼底透著淡淡的傷，一雙手緊抓著被子，卻笑不出來。
醫生給出最後診斷：腦震蕩導致的示意與性情大病。
病後的沈薇跟換了個人一樣，不時便會歇斯底裏。
為了把她帶回去，薑念威手上出現了幾條長的紅印子，上麵還滲著點點血跡。
“沈薇，你乖一些。我給你買糖吃，好不好？”薑念威蹲著身子，溫柔望著縮在牆角的人兒問道。
沈薇撅著嘴，小臉上依舊透著不屑：“走開，你是壞人，把我的東西還回來。”
說著，一隻手已經伸了出來。
薑念威縮緊了手，想著剛才沈薇看的羞恥畫麵，一張臉變得緋紅。
“那個東西壞了，我重新給你小熊好嗎？”薑念威耐心哄勸著。
“不好！”沈薇堅定著道，“他們在幹嘛？打架嗎？”
出事後的沈薇，幾乎變成了個稚嫩的小孩，對一切全然無知，卻好奇心爆棚。
“嗯，他們不好，在打架。”薑念威硬著頭皮說。
“我不開心，也想打架！”沈薇瞪著一雙眼睛，不滿著道。
那雙手已經開始自覺地解衣服。
一張臉頓時失了血色，薑念威忙按著沈薇的一雙手，那雙眼卻在偷偷躲避著什麼：“不打架，打架不是好孩子。”
“我本來就不是好孩子。”嘴角勾勒著諷刺的笑，沈薇直直盯著麵前的人。
萬幸，手已經停止了動作。
下雨天，是沈薇脾氣最不好的時候。
滿地的碎片，牆上被刀劃了一道又一道口子。
薑念威抱著發狂的人兒，任她一拳拳打在自己身上。
一直等到雨停，沈薇才稍稍緩和過來。
看著渾身是傷的薑念威，她心中不是沒有感覺。
“你究竟是誰？我又是誰？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就跟一頭怪物一樣！”沈薇抱著自己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怎麼了。
可一遇到下雨天，心頭便好像有一頭野獸在瘋狂咆哮。
隻覺得一顆心像被針刺著一般，薑念威緊咬著唇，心疼地擁著麵前的女孩。
“你不是怪物！你是小天使！最好最好的天使。”薑念威柔聲說著，一雙手輕輕撫摸著沈薇的發。
醫院的最新檢查結果，沈薇額前葉長了顆腫瘤，影響了她的情緒控製能力。而那一撞，不過是誘因。
腫瘤位置很特別，手術危險性很高。
那一瞬間，薑念威隻覺心如刀絞。
薑念威不死心，又接連去了幾家醫院，結果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