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淡淡的歌聲從竊聽器裏傳來,向天霖眸中閃過滔天的怒意,手指微微用力,隨即又收了力氣,仿佛生怕捏碎這個,和陶夭夭唯一有聯係的東西。
“總裁,您放心,一定會很快找到的。”齊昱在旁勸道,心底卻也有些為陶夭夭感慨,小姑奶奶形成這種性格,想來也不是沒有理由的,畢竟在朝不保夕的環境裏,誰還能做一朵盛世無汙染的白蓮花呢?
向天霖卻是抿著唇沒說話,目光掃向眼前龐大的新工地,眸底憤怒被冷意掩蓋。
敢動他的女人,很好!
竊聽器的歌聲忽的停了,向天霖神色一緊,抬腳就往建築物裏麵走了過去。
“總裁,總裁,至少戴上安全帽啊!”眼見向天霖沒做任何安全措施就進去了,齊昱火急火燎的拿了頂安全帽就趕緊跟了上去。
“你也去找。”向天霖順手接過,冷聲說道,眸光卻迅速掃視著眼前的建築物,以及穿梭在其間,極快的檢查著各處情況的警察們。
女人,你不許有事。向天霖捏緊了手裏的竊聽器,神色間透著焦急。
……
此時的陶夭夭靜靜的靠在冰冷的牆麵上,鼻子在濃烈的水泥味之下,隱隱有些不適。
揉了揉鼻子,陶夭夭微微合著眼睛,一顆心飄飄忽忽的,實在是不安定。果然,托人辦事一定不要找小白臉。
百分之八十的幾率都會給你辦砸了!
“唔……”陰冷潮濕的環境下,陶夭夭隻覺得肚子都微微疼了起來,底下還有些濕黏的感覺,一時間更是頭疼。
微微抿著唇,陶夭夭的腦海裏情不自禁浮現出了媽媽的音容笑貌,大仇未報,她怎麼有資格死在這裏?
微微有些渙散的精神瞬間又凝聚了起來,陶夭夭想了想,拿起手邊的瓦礫開始敲擊著牆麵,咚咚咚,一聲又一聲傳了出來,卻被不遠處剛來的攪拌機給掩蓋了。
幾個工人說笑著走了過來,遠遠的看了眼這邊,發現砌好之後便轉身去別的地方忙了,隻有一個人似乎覺得有些奇怪,走過來看了看。
從刀疤男特地留下的小小孔洞中,陶夭夭看到了這一幕,心中一喜,張口就要出聲,誰知喉嚨處隻流出一陣喑啞低沉的聲音,隔著一牆的工人根本就聽不見。心神一緊,陶夭夭手裏的瓦礫也咕嚕一聲滾了下去,隻覺全身酸軟無力。
他大爺的!陶夭夭內心忍不住爆了粗口,難怪有恃無恐,原來早就給她喂了藥。
外邊的工人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目光在牆壁上掃了又掃,甚至還問另一個跟過來的人聽到什麼沒有,在聽到對方說什麼鬼怪之事的時候瞬間就沒了興趣,隻喊人將這麵牆給完全砌好。
一側水泥似乎攪拌的差不多了,工人立即開始粉刷著這麵牆,一邊說著葷話,什麼小心牆裏麵有個漂亮的女鬼什麼的。
這倒是讓陶夭夭內心有些複雜,如果她真的死在了這裏,他會傷心嗎?
不知為何,陶夭夭的腦海裏竟然閃過了向天霖那張冷漠臉,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一個億似的。
視線漸漸模糊,陶夭夭無聲的歎息一聲,在連那個小小的孔洞都被封起來之後緩緩閉上了眼睛,神思陷入了一片永恒的黑暗中。
現在,再也沒有人能找到她了。
恍惚間,陶夭夭似乎聽見了敲敲打打的聲音,隨即是轟隆一聲巨響,就像是磚瓦之牆通通被蠻橫的推倒了一般,亮白的光線猛地劈開黑暗撲麵而來。
“嗯?”陶夭夭禁不住微微睜開眼睛,於漫天的灰塵中看見一道修長寬厚的身影跨步進來,冷冽成冰的臉上還沾著些許水泥,尤其是鼻尖那一點,煞是可愛。
勾唇笑了笑,陶夭夭眸底隱隱有些恍惚,聲音低沉漂浮的恍若春日枝頭的梨花一般,風一吹就散,“沒想到,我也成了賣火柴的小女孩。不過真的很可惜……”
“可惜什麼?”向天霖一把抱起陶夭夭,看到地上的暗紅之色,目光頓時一緊,一雙手忍不住放輕了一些,生怕碰到了陶夭夭身上的傷口。
卻不忘冷冽的看了一眼齊昱,齊昱連忙說道,“救護車已經在外麵等著了。”說著齊昱就想要伸手來抱陶夭夭,帶她出去。
向天霖冷冷看了一眼齊昱,微微側身表示拒絕,低頭的瞬間神情頓時柔和起來,連帶著嗓音裏都透著略微有些生硬的溫柔,“可惜什麼?夭夭。”
誰在喊她?